当杀伤目标转向他们的时候,当前后方原本遮挡视线的人群都变成碎块残尸的时候,见此情形这种嘲笑心理很快就变成了惊惧。
反应快些的纷纷发了声喊,赶紧往山丘树林处逃,被打蒙的始终弄不明白袭击者到底是远处的民众军阵地,还是另一侧近处的山丘树林,因为他们压根不了解民众军的武器射程()
,只能下意识的往相对安全的民众军阵地奔去,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更近处的树林反而危机重重。
草木皆兵不外如是。
转眼之间,建奴兵的前后队列就被清空了,中间死伤大片随之带来的是溃散逃跑,不顾一切的四散奔逃,无头苍蝇一般,整个整齐的队列变成了胡乱播撒的黄豆,在这片2.5公里的大地上翻滚。
汪狗儿只觉得头晕目眩,耳边嗡嗡作响,周围的人都在挣扎。
在各式重机枪、榴弹发射器的一轮又一轮齐射中,他双腿一软趴倒在块洼地,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第一波攻击。
枪声、爆炸声还在继续,汪狗儿挣扎着站了起来,他身边的一个大汉,腹部中了一枪,一滩鲜红混合花花绿绿的肠子从断成两截的上半身流了出来。
那汉子一时还未毙命,双手十指张开深深嵌入泥土中,如同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从泥土中捞出抓住汪狗儿的鞋底。
汪狗儿惨叫一声,那人的两只手在地面上抓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嘴里说不出话来,不过汪狗儿直到他的意思,那口型分明是:救我。
小心翼翼的躲开了那双指甲断裂的手,汪狗儿想要逃走,但腿软总是站不起来,这时候未曾想又有人扑倒在他身上,这是阿玛,此刻却没有了先前在锦州的凶狠,只是仰起头来,喉头格格作响,口吐鲜血,向汪狗儿投去哀求的目光。
他胸口的铠甲被破开了一个大洞,鲜血汩汩流出,精钢打造的甲片根本挡不住枪榴弹破片,反而让破片和甲片变形,一同钻进了他的体内,让他受了更重的伤。
“主子爷!”
脚被那半截人死死抓住,重新拉回了汪狗儿的注意力,不管主子爷有多痛苦,汪狗儿都知道他没救了,阿玛的肺片已经流出到他脖领子里了。
半截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死死的抱着汪狗儿的小腿,希望汪狗儿能够带着他逃走。
汪狗儿咬了咬牙,翻身而起,放眼视野之内,所有队伍都被打得溃不成军,阵型大乱,无数黑影四散奔逃。
阵地那面传来的密集枪声,仿佛有无数巨兽在咆哮,汪狗儿不再顾忌其他手脚并用拼命地向北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