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亲兵互相瞅一眼,抿了抿嘴唇,才狠狠的将刀弓扔在地上,三人下马等待片刻,一班长就带人围了上来,看着还穿着单衣的刘应遇问道:“尔等何人?”
“陕西商洛兵备道——刘应遇。”
一句话引得一班的士兵们一阵惊呼,抓着大鱼了。
官军营寨中的骑兵往来奔驰,杀喊声响成一片。
“杀呀,跪地投降者免死。”
“活捉刘应遇!”
“贺虎臣已死,官军已全灭。”
“降者不杀!”
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而官军那却连少量的抵抗都缺缺,他们早就被围城攻城的惨状磨灭了作战信心,听到被袭营的爆炸声、枪声喊杀声后,更是乱叫着全部四散奔逃,可两条腿哪里能跑得过四条腿的,在这片小平原上,几乎被全歼于此。
“出来!”一名骑兵喊道,瞧着横七竖八躺着的官军还是没有动静,便“啪”的一枪打在地上,溅起一丛土。
“别开火,别开火,俺们出来了。”
躲在壕沟里装死人的郭顺旺和癞子几人纷纷起身,把双手举过头顶,满脸讨好之色,随身的刀枪也都被扔了一地。
“双手抱头,出来。”那骑兵再次命令道,身后战友的枪口指着这些俘虏,如同小溪般汇到大队俘虏群中。
“顺旺哥,这是那姓刘的队伍?”癞子有点难以置信,这还是他们逃跑后,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民众军。
“应该是,都认不得,也好,认不得更好。”郭顺旺叹道,顷刻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将他包围,他们这几人为了防止被熟人认出来,特意抹了满脸的泥浆,因为土地冻得邦邦硬,几人躲在壕沟底下,特意尿尿化土,才弄了点泥,“呸,太骚气了。”
癞子用袖口抹了抹脸上逐渐变硬的尿泥,啐了几口唾沫,“咱们咋没见着一个熟人呢?”
“别抹掉,要是被认出来难免逃出个死字。”郭顺旺道,只不过他们注定难以见到熟人,因为他们离开的时候,刘泽的队伍也只有百人,而现在翻了几十倍,当初最小的小兵现在也是班长了,多次的扩军使得队伍里都是新人,大多数人甚至连郭顺旺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过嘛,他们注定依然难以逃脱,因为余挺也在军营中,他可是牢牢记住郭顺旺几人的好。
此时俘虏队伍中的余挺远远看到战马上的王友元,连忙上前喊道:“友元兄弟,我在这。”
此时的余挺也是变了模样,满身尘土的样子甚是不雅,当时被突袭他也是下了一跳,如此规模的袭击,深知官军详情的他立刻判断出官军必败无疑,就连贺虎臣那些人也是凶多吉少,因为恐惧所以就躲在粮草车里。
然后就是狂喜,因为此时附近只有刘泽的队伍有如此实力,看着周围的红旗就知道肯定是民众军,他和刘泽还有几分交情在。
再然后就是恐惧,毕竟他在刘应遇军中确实献计献策的尽心尽力,几乎人人都知道此事,若是被人一怒杀了,也是极为可能的。
所以一看到王友元领兵在土坡之上,指挥着众多骑兵来往,看似身份不低,立马就意识到保命的机会来了。
王友元听到这声音,开始还未反应过来,毕竟在他的时间线上已经快一年未见到余挺了,朝着声音方向一瞅,才惊喜道:“余大哥。”
连忙跳下马来,走到近前,用力给了余挺胸口一拳道:“你还活着呢,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张开臂膀一个熊抱,用力在余挺背后拍了拍,“许久未见,近日可好?”
余挺也是满脸的惊喜道:“好,好,还活着嘞,可怜二哥他。。。”说着两人皆双眼通红,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时势变化太快,真正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伱小弟余愁也在咱们民众军嘞,也好好的。”
这次余挺是真的惊喜了,两月前的大败,他随着刘应遇等人骑马狂奔而逃,丝毫不敢说留下和小弟一起,不然只怕刘应遇防止有异心,立时就会被砍死,这段时间一直挂念着小弟,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听着王友元的语气,余挺问道:“友元兄弟,你刚刚说咱们民众军,你这是投了刘泽?”
王友元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此间经历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容我以后再说,反正你们到时候也得去红毛蛮的地界,到了你就明白喽。”
说着手把着手,两人往甘泉县城门走去,此时土壕沟也已被打开,县城内的李克福也带着队伍出来支援,只不过等他们列队出城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长长的官军俘虏队伍被骑兵们从四面集中到一起,刀枪武器、铠甲盾牌堆成了几座小山。
“李营长,你带兵看着他们,咱们还得去官军埋伏的地方堵一下,省的那些人跑喽。”王友元和晁中臣都是放松了许多,这场胜利来得倒是简单,结束的也快,足以让他们自傲了。
李克福爬上了土墙,才看到周围的战场,尸体寥寥无几,俘虏倒是一大片,数了数也只有不到千人,这才略有些尴尬的回了个礼道:“王老哥、晁老哥,两位真是好生厉害,这几日和这股官军对战,着实不易,没想到轻而易举的就被两位哥哥收拾了,让俺们好是惭愧。”他是没想到围着他打的官军数量如此至少,自是觉得丢脸。
“老弟还不知道吧?那官军分兵三路,现在已经去掉两路了,还剩最后两千多人在咱们南面十几里远的地方等着嘞。”晁中臣宽慰道:“走了走了,咱们骑兵快,赶紧得去堵上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