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作为医生的伊芙琳,当然知道那种药物长期服用对身体的损伤有多大,如果裴玄真的一直服用,长期的身体损耗累积下来,怕是也没有十年光景好过。
沈夕夕感觉全身像是被褪了八百层皮,脑子里嗡嗡直响,彻骨的寒意沿着脊椎骨往上窜。
如果真的是伊芙琳,那么就说得通了。
裴玄那样谨慎又聪明的人,很难想象能被谁下套,但伊芙琳不同。
即便现在两人已经是互相敌对、互相折磨的关系,但裴玄怕是也不曾想过,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真的想他死。
上一世那场车祸里,爆炸的剧烈冲击力让一切灰飞烟灭,濒临死亡的那一瞬裴玄会不会猜到真相,那该是怎样的绝望,连肉体被撕裂的疼痛也无法让他瞑目。
“啪嗒——”
有什么滴上沈夕夕手背,滚烫而湿热。
她看着砸在手背上的那滴水花,视线渐渐模糊。
“弟妹?”
“还在吗弟妹?”
沈夕夕强稳住气息,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如常,“那就这样,我再劝劝我朋友,今天问姐药的事,姐能帮我保密吗?”
“啊……”
沈夕夕微笑,“我怕裴玄知道会担心。”
裴岚轻笑一声,“好,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第三人,弟妹放心。”
几乎就在同时,走廊那边,浴室门被推开。
男人沉稳的脚步声靠近,沈夕夕胡乱抹一把眼泪,手机塞进枕头下,掀起被子盖住头假装睡着。
一气呵成。
而裴玄看到的,恰好是沈夕夕把自己藏进被子里但那一幕。
“…………”
他擦了擦半干的短发,镜片蕴了层薄薄的雾气。
他原地站了会儿,进屋坐到床旁,试着拉了拉被子,但没舍得用力,像是商量的力道,而自己太太紧紧搂着被子就是不愿意从里面出来,片刻后,他无奈地拍了拍那被子,熄灯,绕到另一边上床。
他以为她是在因为地z海那天的事躲他,可被子里藏着的沈夕夕,此刻眼睛红得像兔子。
如果让裴玄看到这一幕,非心疼死不可。
那一夜沈夕夕乱糟糟的做了很多梦,现实和梦境错乱的交叠在一起,她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从被子里出来的,后来半夜醒了一次,那时她已经钻进裴玄怀里,裴玄结实温暖的肩臂搂着她。
清晨,裴玄问她要不要起,沈夕夕松散的长发揉在枕头上,困困地摇了摇头。
裴玄吻她,起身。
可等他去了集团,沈夕夕一刻不耽误地从被子里钻出来。
这会儿他正在去集团的路上,而今天不是陆博文来接他。
打着这个时间差,沈夕夕把电话给陆博文拨了过去。
她想了一晚上。
有一个方法目前可以成为障眼法,拖延伊芙琳的时间,让她一定程度上放松警惕。
电话接通,确认陆博文此刻身边没有其他人,沈夕夕将手机贴到耳边,“文文,从今天开始,你继续从m国购买那种药,按照你们总裁之前的频率,别让人看出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