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裹着道袍。
睡姿很规矩,睡眠也很香甜。
他从上飞机就开始睡,现在快落地了,还在睡。
充足的睡眠能让他的精神得到片刻的放松但也放松不了多久,因为目的地就隔了一片海罢了。
他御剑飞行都能飞过去。
“为照顾到邻国国民的心理健康,你个小崽子能不能别惦记你那飞剑了?”
师傅随手抄起拖鞋,就往张枫眠脑门上砸。
小张机灵的像一只金丝猴,他灵活走位,轻而易举地躲开了老张的拖鞋,并伸出爪子,顺走了老头子桌上的俩苹果。
“心理建设真是不过关。”
小张慢悠悠地爬上树,布靴在树皮上蹭来蹭去,像一头狗熊似的。
他嘟囔道:“不就是飞剑吗,顶多大了一点,至于向上头打小报告?”
“咔嚓!”
苹果真脆。
小张眯起了眼,他懒洋洋地啃着苹果,啃着啃着就睡着了。
“.”
抱剑少年缓缓睁开眼。
他感觉到了飞机发生了点变化,而这种变化,并不属于好的方向因为,会死人。
漆黑如墨的双眼灵光乍泄。
他是盲眼。
看不见人。
但此时此刻,在他眼前,却出现了数不清的人影。
这架为他而起飞的专机,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
“.”
“机长。”
小张心里难过了一下。
“锵!”
随手拿起一旁的葫芦酒罐,他懒洋洋地灌了一口。
“噗!”
“轰!”
烈焰升腾。
凄惨的哀鸣声充斥小张的耳朵。
“我真的,不想再坐飞机了。”
“轰!”
猛然绽放的金属光泽撕碎了空气,甚至将银白色的机舱舱体搅成碎片!
妖魔皆亡。
专机也化成碎片,坠入日本海中。
巨剑凌空。
少年身姿笔挺,青色的道袍在狂风中鼓荡。
手捏剑诀,将暴毙的机长置于身后。
“轰!”
飞剑疾驰,张枫眠高空驰骋,以疾速赶往目的地。
“咕咚!”
他昂首,灌了口酒。
“滴滴!”
“开车不喝酒!开车不喝酒!”
“滴滴!”
“开车不喝酒!开车不喝酒!”
张枫眠发誓。
他真的很想把手腕上的儿童手表摘下来,然后塞到老张的裤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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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蕾蒂希雅?”
“蕾蒂希雅,你在听吗?”
通讯装置内传出一道清脆的女声,只不过,因为装置浸泡在水里,所以听起来有些呲。
“我在——”
蕾蒂希雅努力地自由泳。
她游泳的身姿优雅的令人窒息。
如同“真正”的美人鱼,曼妙而纤细的腰肢扭动,纤细修长的双腿拨开海水,双臂重复着浸没入水的动作。
束着发辫的金色长发湿漉漉地搭在后背,是人鱼的脊柱,也仿佛是破浪时的背鳍。
“我在听。”
蕾蒂希雅浸没在水中的面庞青春可人,漆黑深邃的双眼,挺拔的鼻梁,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艺术家燃尽心血,精心雕琢出的完美石刻。
断臂的维纳斯与她的区别。
也就多在双手健全
怎么感觉有些地狱?
咳咳。
但女孩的脸上却并非石刻的僵硬空洞,而是青春少女的灵动,一颦一笑都牵扯着旁人的哀思。
尤其是现在。
她鼓着嘴,努力在海里游泳的模样。
如果不是水里的海鱼被她搅动的水抽晕了过去,那她也许还会开心那么一点。
一点点。
“飞机又出事故了?”
通讯器那头的人无奈地问道。
“是的。”
“不然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您会听见水声。”
蕾蒂希雅不小心灌了口海水。
她丝毫不在意。
因为一路游过来,已经喝了不知道多少了。
她的身体倍棒,别说喝一肚子海水,就算飞机爆炸,也伤不了她的分毫。
这杜绝了她被火烧死的可能。
令人感叹。
“我已经将你的坐标发给了霓虹当局,他们会来接你。”
通讯器那头的女孩叹息一声。
她也习惯了。
“哦,我马上上岸。”蕾蒂希雅乘风破浪,身躯如同一支鱼雷,将水面切割而开。
“.”
“你游了多久?”
“大约.34海里。”
“还好,不算久。”电话那头的女孩松了口气,道:“这次可别出现上次那种事故了。”
“.咕嘟咕嘟。”
蕾蒂希雅想开口说话,又喝了点海水。
最后,她努力地回应道:“北极熊宝宝真的很可爱。”
“我知道很可爱!”
“但你快游到北极圈了!等你和我们联系的时候,芝加哥的问题早就被解决了!”
女孩歇斯底里地嘶吼道。
她拿这个脱线的笨女孩一点办法都没有。
抬起头,她瞥了眼电脑上的巨大荧幕。
周遭,工作人员突然以手扶额,唉声叹气。有的更是发出猪头似的怪笑声。
吭哧吭哧的——额!
笑岔气了都。
见状,女孩定睛看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昏厥。
“蕾蒂希雅,我们刚才捕获到了你的坐标。”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嗯?”
“咕嘟咕嘟!”蕾蒂希雅看见了一只很美丽很美丽的水母,险些想伸手去抓,带着它游一路,她问道:“什么事。”
“你游反了!!”
“.”
吭哧吭哧。
吭哧——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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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着情报共享的原则,猎魔机关收到了“高天原”的消息,后者将两位赶来支援的同僚如今的状况毫无保留地告知。
同时,身在东京都,还在猎魔的莱恩嘴角猛地一抽。
“蕾蒂希雅?现代继承【贞德】称号的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