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看家护院的小黑尾巴缩在屁股下面,全身炸毛,朝着乌鸦们呲牙咧嘴。
“小黑!”
陈传旺按住了想要冲过去的小黑,顺手找来一根绳子,将它绑在了门口。
“不用叫,人都在家呢。”
将炸起来的毛顺着撸下去,小黑气消了一大半,但眼睛还是死死盯着那几只正在吃饭的乌鸦。
太阳落了下去,爷爷奶奶也饿了,晚饭开始了。
吃完饭,洗完碗,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乌鸦们还站在树上,但地上的米已经吃完了。
陈传旺解开小黑,然后朝着树上挥了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给小黑准备好饭菜后,陈传旺上了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整天的舟车劳顿,再加上遇到妖怪、水里救人,陈传旺早就困了。
知道晚上要出去,他干脆衣服都没脱,直接进了被褥里,放下手机,眼睛一闭,三分钟不到,呼噜声就传了出来。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比起公司宿舍里的床,家里的床更软更暖和。
陈传旺被爷爷叫醒了,习惯性的按了一下手机,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五十。
“你准备十二点烧香啊?”
陈传旺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本来晚上去湖边烧香,他就有些膈应,爷爷挑的时间还是半夜十二点,这时间,这地点,再加上妖怪出没,陈传旺真的担心出什么事。
老人都固执的很,爷爷执意要去,陈传旺也没办法。
不过家伙事儿要准备妥当,除了祭祀用的东西外,陈传旺还在篮子里放了一把菜刀,找出了表面全是锈的小钢叉。
爷爷在放杂物的小屋子里,找出了一个手电筒,还有一个头灯。
陈传旺试了一下,光还挺亮。
就这样,一老一少提着篮子打着灯,手握钢叉来到了南湖边。
夜里风平浪静,就是天气有些冷,树枝上时不时有落叶下来,还有三只在树枝上蹦哒的乌鸦。
陈传旺抬头,头灯的光照在乌鸦身上,三只妖怪的眼睛泛着绿油油的光,有些渗人。
手指纂了纂钢叉,陈传旺很紧张。
这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的条件都有了,这要是不出点事,他都感觉不正常。
顺着柏油路,走到小水闸旁,爷爷将篮子放下了,他从里面掏出了香炉、檀香、黄纸、纸钱,还有一碟烧好的鱼,三个香梨,一碟生瓜子,一碗米饭。
“爷爷,你怎么把黄纸和纸钱都带过来了?”
看到爷爷带了出乎意料的东西,陈传旺人都麻了。
他真的不考虑一下周围的环境吗?
半夜十二点,头顶妖怪,水有大鱼,冷风嗖嗖吹拂,这个时候烧纸钱,太吓人了!
“都买了香了,祭祀的时候顺便给你太爷爷、太奶奶烧点纸,让他们保佑保佑。”
陈传旺无语。
爷爷这主意可真的好啊,要是祭祀招来什么脏东西,就把自己爹妈也招过来,打一架是吧。
爷爷将东西摆好,让陈传旺那拿着黄纸和纸钱到一边去烧。
陈传旺嘴里嘟囔着吐槽,找块空地,一张黄纸放在地上,他跪了上去,然后开始一边烧纸,一边喊着太爷爷,太奶奶。
大概就过去了一两分钟,他就听到了咔嚓一声,是瓜子壳被嚼碎的声音。
陈传旺顿时一激灵,猛地回头看向爷爷的方向,然后就呆在了原地。
“咔咔……”
只见爷爷放好鱼烧完香后,就坐在了不远处,面前摆着生、瓜子和香梨。
合着还是自己吃啊?!
要不是你是我爷爷,我非要骂你一顿。
陈传旺黑着脸,他放下黄纸和纸钱,走到爷爷身边:“爷爷,这个时候,你怎么吃得下!”
爷爷边吃边说:“谁吃不是吃,我都已经烧好香,准备好鱼了,这些东西再放过去,不浪费了嘛。”
“那鱼你怎么不吃?”
“放了一个小时,都凉了,而且我都吃几十年鱼了,不馋这一口。”
说的真的好有道理!
陈传旺无力反驳。
所谓烧香祭祀,搞了半天就一个烧香,祭祀还是打自己的牙祭。
他扶额掩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水声,有东西从水里出来的那种哗哗声,他回头,借着头灯的光芒,看到了一只怪物。
“妖怪!”
急忙拿起地上的钢叉,要拽着爷爷走。
爷爷面带疑色,他说:“拽我干什么,得香烧完了之后,我们才能走。”
看爷爷没有变化的表情,陈传旺诧异,难道爷爷没有看到那水中妖怪?
陈传旺抬头看向树上的乌鸦,结果发现它们已经飞到了香炉旁边,正在吃鱼。
“你小子又把我的生瓜子给吃了?”
突然,陈传旺听到一道沉闷的声音,就像是从水里传出来的一样,是那上岸的妖怪在说话。
他正看着两人的方向:“几十年了,就两场祭祀,你小子还都把我的生瓜子给吃了!”
“呃……”
陈传旺回过神来,这妖怪似乎在跟他爷爷说话,但爷爷……
转头一看,爷爷面无表情,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他说:“看来烧香祭祀都是你太爷爷说的鬼话,祭品都给那些乌鸦吃掉了。”
爷爷,祭品是被你吃了啊!
这时候,那上岸的妖怪又说话了,只见他指着因为乌鸦抢夺,散落一地的鱼骨:“老子我几百年吃的都是这玩意儿,都快吃吐了,你这个混账小子一大把年纪了,还抢我吃的,嘴怎么那么馋呢。”
陈传旺:“……”
听妖怪的话,似乎他早就认识自己的爷爷,甚至还有可能认识自己的太爷爷。
而且他也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即便是祭品被吃了,他也是指着爷爷的鼻子骂骂咧咧,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