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宫宁宁……或者说闻人春水，只是个信息通道。

砰！

子弹在螺旋出膛的瞬间就被董寅伸出手来一把捏住。

付羲若有所思，又望向了董寅。

话音刚落，玛姬手中的袖珍手枪又重新举了起来，对准雨宫宁宁眉心。

静默片刻后，他才不紧不慢开口说道：“她现在是雨宫宁宁，而非董寅大使认识的那位闻人春水。她说的对，事情与董寅大使无关。既然您的嫌疑已经洗清，现在可以离开我的星舰，回天市垣去。”

董寅松手丢下子弹，轻咳一声，“不知付羲先生能否行个方便，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她……她从主观上并无对您的恶意。”

他目光在可怜楚楚的女孩身上停留了那么一秒，又重新挪开：

念头一转，付羲叹了口气。

“拿出来吧？”

同时，又因为禁止自然生育，失去了传统家庭概念，也就失去人类最早学习感情的渠道——家庭；‘背道者’能毫无顾忌读取思维是一把双刃剑，保证了秩序，却让每个人都把真实的内心隐藏在最深处。

“幻想？”

随即手掌轻挥，只见身后玛姬掏出一把小巧玲珑的袖珍手枪来，对准雨宫宁宁扣动扳机。

“付羲先生要怎么才愿意放她一马？”

付羲弯下腰，凑到她身前，手指勾了两下：

“身为学令馆的总负责人，董某因职务之便利，可以调整任意一位未来太虚人的基因组序列。为满足欲望，私自标记了一颗尚未成型的胚胎，按照我所期望的想法塑造、修改了其基因组，并最终投入生产，让她诞生。”

“因为我…不，因为闻人春水是他幻想中的完美人物。”

付羲微笑着简单吹捧了一句。

最终董寅还是朝付羲说道，“总之，还请付羲先生高抬贵手，董某愿拿出您和星际开拓联盟的诸位觉得满意的补偿。”

刺杀实际不是由她决定，但因为她泄露了付羲存在，所以才造成后面发生的事情。

他收回目光，再次转向付羲缓缓讲述道：“不过也到此为止了，因身负‘紫薇帝君’嘱托，董某必须以身作则，维护‘太虚’的秩序与规则。虽塑造了闻人春水，但也没有依靠职务进一步做出更多僭越之举，只是想近距离看一看真实的她，把她当做寄托精神的归宿，仅此而已。”

剑拔弩张的僵持大概持续了一分钟，董寅最终摇晃身子从座位上站起，对付羲抱手说：

付羲轻轻颔首，把手里的光雾小球放下，“也就是说，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个灵能罐头就可以通过心灵链接的筛选，知晓宁宁小姐的真实身份？”

只是因为这种‘特权’极度隐秘，以及规模不大，并不容易被外人察觉。

董寅垂着眼，看起来甚至有点低声下气。

“寅学长不愧是寅学长，到这种时候都还想着‘太虚’的规矩。”雨宫宁宁不屑嗤笑着，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顿：“闻人春水是独立的人！她不是某个人的影子，也不是你的玩具！”

下城区有人冒充他的事情之后，付羲恍然。

说着，他往外走，但还没走出房间，耳边就响起一声刺耳的枪声。

两人目光交汇，紧接着，她轻轻避开了视线。

这最终构建了一个双面的社会：表面上，人与人间一团和气，和谐、公正、充满进步的气息；但其背后，却隐藏着极度的冷漠和原子化。

而在此之前，雨宫宁宁率先笑了出来，抢在董寅前面说出答案。

压抑造就了欲望，灵魂伴侣不可能存在，互相理解更是水中幻月般的奢求。

“‘背道者’对生命的维度认知与人类不一样，哪怕更换了外表和基因序列，标记也无法消除。”

看他的样子，雨宫宁宁仿佛受到了羞辱，她短促地怒斥：

付羲的双眼微眯，目光锐利如鹰，忽然出声问：

“才想起来还没有问过，董寅大使和她是什么关系，宁愿诬陷李阳春也要替她遮掩？”

付羲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轻蔑的笑意，“果然人类就是人类，到哪里都要凸示和别人差异来彰显优越感，哪怕只是个称号。”

他指了指眼前的光雾小球，“眼前的加达尔就是其中之一。受到人为控制，它通常不会对我进行心灵链接，也不会向我传达那些人有什么计划和动作。”

他今日没有反驳的事情太多，也不差这一件。

董寅长叹一口气，眼神复杂望着雨宫宁宁，口中却向付羲这边开口道：

“我说过了！与你无关！”

经历短暂的沉默与消化之后，付羲望向了雨宫宁宁，恰巧此时她也正望向他。

董寅瞳孔中宏大巍峨的蔚蓝色光芒慢慢散去，随力量逸散而出的威严气场也慢慢消褪。

董寅有些躁动，蒂露上前一步，同样的气势从身上散发出来，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似乎笼罩过了董寅的急躁。

“闻人春水就是，那颗胚胎。”董寅望着雨宫宁宁，似乎也是第一次吐露这些心声，“你和她一模一样。无论性格、外貌、爱好、想法……后来也如我安排中那样，成为紫薇殿教导圣女的女官。”

在‘太虚’中，他无疑是最有资格去追求这些水中幻梦的人之一。

在‘太虚’中，因为明面的绝对人人平等，每个人都可以不看别人脸色，不在乎别人想法，不受他人情绪与意图的影响。

她用手轻抚胸口，“我就知道，付君不会那么轻易杀我。”

“拿出什么？”雨宫宁宁一愣。

付羲瞥她一眼，“和我父亲私下联系的通讯个人终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