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漫长的生产检测结束，郗琅成为了唯一的通过者。
“付羲先生想必已经见过帝君，以我对帝君的了解，她若想要安抚付羲先生的情绪，势必会许诺一个交代。若是往日，应该会有细致入微的调查，顺带将一整批人连根揪出来，给予审判。”
画面中天市垣尚在建造之中，董寅年轻还胸怀朝气，太虚刚刚从人工培育的工厂中走出来……追溯年份的话足以追溯到‘太虚’尚未起航的日子。
“心里侧写的结果出来了？”
这个人比郗琅高大，她并未抬起目光，因此记忆片段的画面中只有那宽厚的身躯，却看不到长相。
滋滋！
‘是‘太虚’的人工培育工厂么？’
她看起来和现在差不多大，如一具无感情的的木然人偶。她听从那个声音的指示，微微转动身体，沿着指示灯的方向走到一段传送带上。
“您说笑。”董寅附和着男人的笑容，顿了顿又问，“那该如何称呼她？”
“还没有测试完毕。不过老板，就在刚才董寅自首承认，他才是刺杀的幕后主使。”
但‘本体’的特征并不明显，以及衣着上的显著差异，让比对结果没什么意义。
董寅连忙回应，跟在男人身后。
到此时为止，郗琅的视野里仍然没有出现过男人的长相。
“也对，总叫编号也不礼貌，还是需要一个名字。”
从只言片语中判断，‘郗琅’应该是太虚才对。
最终他低下头轻声叹口气，忽地没头没尾说道：“如果我自首，承认是先前带恶意要刺杀付羲先生幕后之人，三位能否放过我的同伴？”
合格者前进，不合格者跳进传送带两侧巨大的溶剂水池中，重新化作生物质原料被回收利用。
冰冷、机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身临其境的记忆片段第一视角，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面光滑的镜子。
众人望向他，被迫寸止的李阳春露出不屑的表情，“怎么？寅学长，这种时候还想挣扎么？我看在‘屠肆官’号上搞事的人就是你吧！”
李阳春愣住，“喂…寅学长你……”
“你们是‘太虚’的使者，我方为表尊重才使用这种方式。都是为了找出在‘屠肆官’号上从中作梗的人，早点解决问题，你们也能早点离开这里。”
“乐。”
后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除月眼角的余光微微落到玛姬身上，后者就若无其事地堵住这间房间的房门。
急急急急急，他就是急急国王。
付羲念头一转，重新将‘本体’隐藏重新起来，没有过多久就接到了除月的汇报。
“我特么！”李阳春忍不了，猛拍桌子站起来，怒发冲冠。
镜子是金属材质，如蠕动的水银般细腻平整。在镜中发白的画面里，倒映着郗琅浑身赤裸的身躯。
也就是说太虚是奉旨篡位？
董寅身为‘太虚’的老人，其实很清楚这一点，因为‘紫薇帝君’曾用那种随口一说的语气和他提起过。
“你就是成品了吗？”
他顿了顿，目光往旁边一瞟，“包括李阳春。”
沉睡的‘本体’就这么安静躺在维生舱之内，仍旧是面色苍白的样子。付羲看着他，思索片刻，然后将记忆片段中截取的画面调出来，和他一一比对，想确认那个男人是否就是‘本体’。
记忆片段的画面就到此中断了，付羲气得猛拍桌子。
有个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董寅仿若毫无察觉，仍然用诚恳商量的态度望着她们：
这段话说完之后，李阳春才不情不愿的安稳下来，双手抱胸坐在椅子上。
除月瞥他一眼收回目光，回答道：“你的测试已经完成了。”
“那测试继续吧！反正我问心无愧！”
“不枉我那么大力气搭建生产线，结果还是很不错，你确实值得。”男人对郗琅的诞生很满意，随手拿出一件宽厚的衣服遮住她的身体，“既然如此你就叫a01号吧，来当我的助手，让我看看你的能力。”
扫描透视、基础抗病疫苗注射、注意力与反应力测试、大脑承压测试……就像一具即将出厂的仿生人，被刻薄的筛选。
满意的声音再度传来，“这样看，顺眼多了。”
那股刺骨的冷意通过记忆片段被一同传导到付羲的感官里，让他微微蹙眉。
“当然！这不是废话吗？”
董寅眉宇之间的皱纹更深了，看了看堵住门口的玛姬，又望向付红缨。
我呸！
“喂！你们是在戏耍我对吧！”李阳春耐着性子测试到这一步，终于被那繁琐而重复的弱智问题折磨到怒气飙升。
“把她当做是我的助理就好，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她就全权代替我。”
从记忆画面的余光看过去，付羲看见了许多如蛋壳状透明的液体容器，容器中培育着一个个即将形成的人类胚胎。
这时，除月收起了自己的平板电脑，抬起头平静望着李阳春，“人格侧写测试旨在通过重复性和偏向性问题剖析你的内心，在无法进行正常审讯逼供的状态下，通过心理状态波动是否有异常来判断受测试者是否内心有隐瞒和紧张。”
付红缨挑眉，集中起注意力；玛姬手中肉眼不可见的丝线也慢慢从天板垂落下来。
男人牵着郗琅的手，一同走出门去，入眼所及的景色豁然开朗。
他的心跳微加速，继续凝视着记忆的继续。
这可让付羲急死了。
“跟着指示灯，向前走。”
在宫门外的台阶边缘，通过记忆片段主人公的视角，付羲又看见了一个熟悉面孔。
又水又谜语人还断章，肯定是个死扑街！
付羲此后又试了很多次，再也没有从‘本体’大脑中读取出更多的新内容。
她得以走出工厂的重重关卡，就那么赤裸着，赤足踏上了冷如寒冰的地面。
“既然如此，就叫……”
付红缨噗嗤一笑，饶有兴致望着他：“急。”
闻人朱女仍旧平静安稳坐着，仿佛神游天外，一切都与他不相干。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除月面无表情在平板电脑上打下标记，“你是一个口渴就会去喝水的人。”
付羲盯着画面，根据看到的内容暗自思索。
在画面中，付羲跟随郗琅的视角一路穿越了数个生产线的检查节点。
见两人走来，董寅连忙起身行礼，却在口中发出声音之前被男人挥手打断，“闲话少说吧，建的怎么样了？”
“董寅大使误会了，我付羲一身正气，从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他来到除月的身边，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腰间，缓缓开口：
“你不是想见我么？现在我来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