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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饭,王勃拉上姜梅,回到面包车。王勃正待点火,坐在副驾驶的姜梅突然说:“我和张小军……离婚了。”
尽管王勃见到姜梅后对现在的她有了种种假想,譬如和张小军吵架,她离家出走之类的,然而,当姜梅口中“离婚”二字被她说出口的时候,王勃还是仿佛挨了一记闷雷,一下子僵在当场。
“什,什么时候?”王勃十分艰难的咽了咽嘴里的唾沫。
“前天。”姜梅从兜里摸出一张暗红的离婚证,一张王勃前世十分熟悉的,在他9岁的时候他在母亲的手里见过一次,而在他34岁的时候,他自己又从民政局亲手领了一份。王勃从姜梅的手里拿过那张离婚证,翻开,里面贴了张带着钢印的两寸免冠照。照片中,姜梅神情木然,大大的眼睛空洞而无神。
“孩子呢?”
“孩子我想要,但是……法院判给了张小军。”提到孩子,女人还算平静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凄楚而气苦。
“房子呢?”
“房子给了小孩。”
“那你呢?啥都没有?”
“法院判了间偏房给我,但我没要。”姜梅说,眼眶又开始泛着泪光。
这下,王勃总算明白了那个让他觉得突兀的,毫不和谐的编织袋的由来。姜梅嫁到张家的这四五年中,那个编织袋,大概就是她能带走的所有的财物了吧。
王勃点火,启动“长安之星”,让面包车在夜色中滑行。从半开的车窗中吹进阵阵的夜风,不冷,但却让王勃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他于是伸手,将车窗摇了上去。
缓行的过程中,姜梅告诉他,她已经定好了明天去羊城的火车票。她在老家有个很要好的姐妹在羊城那边打工。昨天她和那位姐妹通了电话,对方告诉她她所在的那家工厂很需要人手,她如果愿意过来,那姐妹可以代为介绍。今天给王勃打电话,也是想见他一面。她说,她也知道自己不应该给他打电话的,不想打扰他平静的生活,但是想着自己就这么走了之后,这辈子说不定都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如此一想,便感觉很是悲伤。徘徊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拨了出去。深更半夜打扰他,让他出来,十分过意不去,还请他不要见怪云云。
姜梅这么一说,王勃顿生悲凉。他张了几次嘴,想就此说些什么,最后发现都是徒劳无功。嘴倒是张了,声音却出不来,仿佛在他和外界之间,隔了一层透明无形的玻璃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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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姜梅被张小军气得回了老家后,“姜姐米粉”的生意,便更是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姜姐米粉”原本还有些老客户,但这些老客户,很多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姜姐米粉”娇俏的老板娘姜梅身上。这些人,隔三差五的来吃这“既不价廉又不物美”的米粉,主要是为了看几眼姜梅,顺便开几句老板娘的玩笑。现在“姜姐米粉”没了“姜姐”,老客户们无法秀色可餐,很快就不再来了。
自然而然,米粉店也就因此衰落了下去。
谢德翠和张小军面对一天不如一天的生意,一方面当然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另一方面却更是将甩手回了龙居镇老家的姜梅恨得要死,觉得在这全家老少共渡难关的时候,这婆娘却一走了之,毫不回头,实在是铁石心肠,毫无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