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只将萧子窈抱上了车子。
他做成了沈军长,自然便配了车子,却不携司机,大约是为着今日这一遭,避嫌。
当是时,他只管请苏同心落去后座,客客气气、疏疏离离。
谁知,一旦换了人,他便可怜虫似的嚅了嚅嘴唇,道:“子窈,坐我的副座好不好?”
萧子窈笑盈盈的问道:“怎么,莫非是后座有苏同心落下的什么闺中信物,你不敢让我瞧见?”
“不是。”
却见沈要定定的摆一摆首,眼色更有些灼人,“我是想离你近些。”
他很不会表白,却很黏人。
毕竟,心有意中人,便特别的自觉,也特别的自卑。
萧子窈微滞一下。
“难道平时离得还不够近?你到底想要怎样?”
“不够。”
沈要郁郁的说,“从头到尾,我想要的只有你。
”
他一面说着,一面更低垂着眉眼。
卑微,却又大言不惭。
只一瞬,萧子窈便有些心烦意乱了。
她于是推搡他一下,语气很不善。
“沈要,你最好学会知足,我给你的已经足够多了。”
话毕,便不再言语了,唯恐说得多了,她也一道不知足起来。
沈要于是默默的打起火来。
他总是心心念念的想着她的,所以车子开得很平稳,她便昏昏欲睡。
景物倒退,人声渐远,却不是回去帅府的路途。
沈要自顾自的背道而驰着。
然,却见萧子窈不过凝眉一瞬,竟然由着他去了。
他之于她,也算是黄粱一梦了。
车子漫漫的走了很远很远。
四下凄凉,又见一条死水,只此荒郊僻壤,正是岳安城外的百里渡口、萧大帅的伏法之处。
沈要兀的刹住了车子。
萧子窈猝不及防,便猛的晃了一下身子,又冷嗤一声。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想看我触景伤情?”
沈要紧了紧眉心。
却见他沉吟了片刻,终于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六小姐,萧大帅的事,其实不是我……”
他一字一顿,步步为营,只不过,话音还未落,萧子窈果然一下子尖叫了起来。
“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
她只歇斯底里的打断了他,很不留情。
然,留不得的,尽是真情。
“自从鹊儿死在我眼前的那一刻起,我便只信我自己了!我非要自己查明真相不可!”
沈要窒着,心下根本绞得厉害。
“六小姐,我的确瞒过你,却从未骗过你。”
他颤声说着,仿佛哀求,“你要的真相我都可以说与你听,只求你别嫁给梁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