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到底还是同她母亲一样,苦命不得福……”
萧大帅脱了帽,复又怆然的转向余闵,道,“你就在这儿陪陪她罢。”
萧大帅像是一下子老去了一般,蒙蒙的灰发斑驳着,似有千斤重,直压弯了他的腰背。
余闵闻言,奋力的挣了一挣,却只咳出满嘴的血沫来。
“求您……救、救我……救……”
萧子山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便拽着萧子任出了门。
萧子窈有些恍然。
余闵跪在地下,伤手已简单的包扎过了一道,却仍是渗着血。
“……救、我。”
萧子窈双目无光,只一字一句的问道:“救你?
那谁来救我二姐?”
余闵嘶哑的说:“我能救她!她最听……咳、咳……我的话,我说什么……咳!就是什么!”
说罢,便一路跪行上前,附在萧从月的耳边唤道:“玉京!玉京!”
天上月,白玉京。
玉京,便是萧从月的笔名。
萧子窈痛心疾首,不可复加。
她见那丛丛的金针颤了一颤,复又等了片刻,萧从月终于缓缓的掀起了眼帘。
“勉之……你终于来看我了……”
萧从月唇边无笑,眼中无泪,只痴痴的叹道。
如此这般,竟是倾尽了所有、乃至性命,却终究所托非人。
然,余闵却不应她,反是激动的抱住了萧子窈的腿,苦苦的哀求道:“你看!我没有……咳咳、骗你!我说一、她便……她便不敢二的!你救救我……我的肺……”
萧子窈漠然道:“沈要,把这畜生给我拖下去。
”
“是。”
沈要应声而动。
他一脚碾过余闵的烂手,更俯下身去,冷冷沉沉的说道:“别用你的脏手碰她。”
余闵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沈要切齿道:“你脏了她的眼、脏了她的耳、脏了她的裙子。所以,只好请你去死了。”
话毕,便将余闵如死猪似的拖了出去。
那厢,萧从月命门被封,只能开口,不能动作,便唯有眼睁睁的看着。
她倏尔笑道:“怎么样,子窈,你满意了?”
萧子窈不明所以。
萧从月眼中含恨。
“父亲最疼你、最宠你、最爱你,你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还要来夺走我的东西?鹃儿也好,勉之也罢……就连我的孩子,你也不肯放过?”
萧子窈惊怒道:“二姐,你以为是我害的你!?
”
“难道不是!?”
萧从月叱道,“正是这一个月喝了你送的药,这孩子才会离我而去的……分明再有几个月,他便能睁开眼睛看一看我、看一看勉之了……”
萧子窈只觉心灰意冷。
她想,萧从月大概是真的没有救了、很快就要死掉了。
她于是一下子暴起,怒吼道:“事到如今,你当真是无药可救了!余闵在外面搞女人,更在府中与鹃儿苟且,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信他爱他、你只知道疑我恨我!分明我们才是最亲的人,我怎么会骗你!”
萧从月落落的一展眉,却是静静的笑道:“子窈,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