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工匠的祖上原是专做傩戏脸谱的,皇帝年间,洋人打了进来,便因祸得福的学了些意大利的手艺,做一做黄金羽毛面具。
谁曾想,这、此等玩物,竟会受到达官贵人的追捧。
那工匠背来几只大木箱,打开来,五彩缤纷的面具便乱花了人眼。
鹊儿惊喜道:“哇!想不到这物件竟能如此精美!”
萧子窈笑了笑,倏尔转向了立在旁的沈要,道:
“呆子,还在那儿傻站着干嘛,过来看一看呀。”
沈要淡淡的说:“我不懂这些东西。”
非但如此,他更不能懂萧子窈的心思。
却见萧子窈撅一撅嘴,兀的将他拽近了身,直笑出了几分俏色。
“我又没让你懂,你随便选一个就是了。”
“我选的不好看,六小姐不一定会喜欢。”
萧子窈反嘴道:“不好看就不好看。反正是你戴,又不是我戴。”
沈要一怔:“我戴?”
“对呀。”
萧子窈信手拣出几张面具,来来回回的覆在沈要的脸上比划了几下。
“夏一杰办的那个面具舞会,你不陪我一起去吗?”
沈要眸光一瞬暗烈,却始终不形于色,只沉着嗓子问:“六小姐要带我一起去吗?”
此话毕,萧子窈的手便又覆了上来。
她执着一张纯白无垢的面具贴近了,近得要命,他甚至看得清那一截细腕上的青色血线。
然,在萧子窈的眼中,却只剩下了沈要的一双黑瞳。
只因着那面具遮的是全脸,只留了一双眼窝,更并非羽饰的,便很素净。
那白雪一般的色泽极净,沈要的眼睛便也极净。
萧子窈笑道:“这个不错。”
谁曾想,那工匠却说:“六小姐错意了,这是用纸浆与石膏封的面具模子,不是面具。”
“无妨。管它是模子还是面具,我要些什么,你就只管做些什么便是了。”
话毕,于是嫣然的笑着,一只素手仍不离沈要的脸。
沈要简直有些心猿意马了。
他便向后退了一步,作势要躲。
“六小姐,别逗我了……”
可萧子窈根本不准他逃掉,竟是一指勾住了他的皮带,用力的拽了一下。
“乖,听话!你就站在这儿,别跑呀,再让我比划几下。”
萧子窈始终勾着他的皮带,就像是勾住了他的欲望。
他仿佛是一条发了情的狗,无论是打是骂、是挠是揉,只要是她赏的,他便情不自禁的硬了起来。
见沈要渐渐的默了下去,萧子窈咕哝着娇媚的鼻音便问他道:“好不好嘛,嗯?”
好,当然好。
只要是她,那便是最好的!
沈要于是又轻又快的说道:“嗯,好。”
唯恐说得重了、说得慢了,便要露了怯了。
然,他的欲望,不止是怯懦,还有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