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帅话毕,鹊儿便一抽手,展出一张泪涕纵横的脸,道:“大师,不好了!沈要不见了!”
萧大帅不耐道:“不过是区区一个沈要!这么个大活人,这会儿不见了,之后总会回来的!子窈急个什么劲?”
“小姐原是想召他过来伺候,谁知四下里寻不到人!小姐想着,沈要下水救她,身体大概也不好,便想赏他些汤药,谁知、谁知……”
话音至此,鹊儿便犹疑了片刻,萧大帅忙不迭的催她往下说去。
鹊儿眼珠一转,忽作痛心疾首状,道:“谁知寻不得人,小姐急得要命,一下子又卧床不起了!眼下,小姐是药也不肯吃,药浴也不肯洗!”
萧大帅听罢,面色骤然一沉。
“我真是将她惯得太坏了!”
话毕,便是一把将鹊儿拽起身来,道,“走,你带我去看一看子窈!”
萧大帅速即赶去了小白楼。
彼时,萧子窈正窝在被子里打哆嗦,脚底的汤婆子渐渐的冷了。
萧大帅甫一推门,一阵冷气扑直进来,萧子窈便头也不回的骂道:“谁准你进来的,冷死了!是要把我冻死了才甘心吗!”
她原以为是沈要回了西院,适才如此牙尖齿利的叫嚣着。
谁知,来人竟是萧大帅。
“既然知道冷,那还不赶紧喝药!”
萧大帅只将军靴踏得又沉又重,讲话也硬冷。
萧子窈闻声,心中暗道不妙。
她扶着床楹立起身子,声色略有些虚浮:“爹爹,你别吼我!我这次就是为了和梁耀断干净,是有人要害我的。”
萧子窈娇娇弱弱的一撇嘴,即刻显出了十二万分的委屈来。
萧大帅最疼萧子窈,见她如此模样,果然松了松口。
“这事儿爹爹交给你四哥监理,早已派人去查了,你放一百个心。”
说罢,便招招手唤来鹊儿,“还不快去把子窈的药端过来?”
“爹爹,我不喝!”
萧子窈偏过头去,莹莹的指尖绞得死紧,“沈要去哪里了?他不回来,我就不喝药!”
她分明是犟着脾气的,却又摆出极为柔弱的姿态,很容易教人心软。
萧大帅便心软了。
“他回不回来又关你何事?”
“当然关我的事!”
萧子窈嚷道,“是沈要救了我!”
她微微的咬着唇,眼睫如鸦羽,上下一扇,便隐隐的扫落了一线泪光。
“爹爹,我派鹊儿找了沈要一早上,四处都没有消息。爹爹是不是罚了他?这不怪他的,如果不是他,我必死无疑……”
萧大帅微一语滞,心中略有几分不忍。
于是叹了叹气,谎道:“沈要一早便随你四哥查案子去了。也许晚些回来,也许今日在军营里留一夜,这说不准的。”
话毕,便将鹊儿熬好的汤药仔细接过来,吹得温了些,方才喂与萧子窈去。
萧子窈顺从的啜了一口。
为了沈要,萧子窈很乐意服一服软。
萧大帅见她听得进去话了,于是探问道:“子窈,你不是看沈要不惯么,怎么忽然中意起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