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姐,地上很脏,还很凉。”
“可你刚刚明明是让我一路爬过来的。”
“因为刚刚的你不太听话。”
他认认真真的解释道,“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很乖,所以我要抱着你。”
萧子窈顿时一哽。
“好。”
她说,又一面转向萧子山去,那微微低垂的眉眼与呜呜咽咽的喉音,都显得她十分乖巧。
“四哥,你应该,还能听见我说话的声音吧?”
“我呢,因为从小就被你们所有人宠爱,所以脾气性格都很差劲。”
“我讨厌有人牺牲,也讨厌有人为了别人放弃什么。”
“因为那样真的很蠢,不是吗?”
“那些不幸的人,本来就是要淋雨的,如果你非要给淋雨的人撑伞,最后只会导致大家都走不快,你也会被淋湿。”
“所以,你只要像以前那样就好了,走好你该走的路,做好你想做的事,别再管我了。”
尘埃落定。
那灯泡一下子闪烁一下,一明又一暗。
是时,萧子山瘫倒在地,自下而上,忽然就瞥见了萧子窈绛红色的毛袜子。
“子窈,你的腿……”
他虚弱的叫出声来,“你在流血——是不是、会不会是孩子,会不会又像是上次那样……沈要,你快带我妹妹去看医生,她很怕痛的,你快去……”
然,他正说着,谁知,沈要那厢听罢,却只是不为所动的歪了歪头。
他只管轻轻的握了握萧子窈的小腿。
果然,那白羊绒的袜子有点儿黏手了,温温热热的触感,不是她的身上热,而是她身上流出来的血热。
“六小姐,你就不该这样跑过来的。”
怎么能跑呢。
她最好应当是爬着过来的。
乖巧并且温顺,可以是低贱的狗,也可以是高贵的宠物。
他的六小姐,最可爱。
只不过,在地上爬来爬去的萧子窈,更可爱。
沈要此人,其实很有些表里不一。
他实在生得一副很好的皮相,却唯独那人皮之下,种着一颗欲壑难填的、畜生的心。
所以他总是用不好脸上的这张人皮,一直以来,无论如何、也无论是对谁,都用不好。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萧子窈。
偏偏,眼下,他竟仿佛真的变成了个人似的,分明嘴上是责怪,谁知心下却窃喜。
他表演得有多好。
沈要心想。
既然萧子窈的腿又不好了,那之后的事情,便怪不得他了。
“六小姐,你要好好养伤。”
“不要到处走,就待在家里。”
“也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他沉声道。
“你只要,每天想着我,然后乖乖等我回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