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杰直觉浑身抖得厉害。
他脑海里也再无别的了,只剩空白一片,如高潮,暴力的快乐原来竟与情爱的快乐极其相似,他才知道,前不久才知道。
他于是斜斜扫视四下一遍,还带着笑,看所有人面露难色,便像是在看小金铃面若金纸,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以后,谁敢再嚼军长和军长夫人的舌根,下场都犹如此人。”
“军棍、铁鞭、炮烙、割舌,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法子我有一个是一个,总会让你们记住教训。”
“你们以为沈军长是天高皇帝远,但我不一样,我和你们在军营里同吃同住,你们猜,我会不会把你们一个个的都抓出来以儆效尤?”
他话音至此了。
四下无声。
然后,人群渐渐四散开来,如鸟兽又如羊群,至于他,则是暂取沈要而代之的一条恶犬,有过之而无不及。
弦月如钩,又似人眼,狭狭不怀好意。
夏一杰其实再清楚不过了,他分明知道一切事情的缘由。
原是凌晨两时过半,沈要忽然站起身来,道:“下一班巡逻我亲自带队。”
甩手掌柜没由来的来了精神头,他着实纳罕不已,便问道:“怎么,难道是你忽然想起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没有。”
沈要面无表情的理了理衣领,仿佛是有意要端正军容给谁看似的——
“就是看时间差不多了,想回家一趟,给她盖被子。”
话毕,他转身便走。
夏一杰于是跟在他后,只管亦步亦趋的追上前去:“今日情况特殊,不宜开你自己的车,我这便去取车来……”
谁知,那厢,沈要却根本懒得同他废话。
他只见沈要一路往马厩的方向去了,后又牵来一匹纯黑幽暗的高头战马,身姿凛然、略带杀气——那是军营里最为难驯的一匹烈马,他不会看错。
然,不过一瞬,沈要便已翻身上马了,又信手一挽缰绳,游刃有余如挽花枝,便开口说道:“不用。”
“为什么?”
“因为,她睡眠浅,开车的声音太大。”
沈要说,“我不想吵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