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吗?”
耳畔,萧子窈清柔柔的嗓音再度响起,后又是萧子山的,百般的不耐,只管笑他道:“梁延,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呢,以前还说什么要制服我妹妹,杀一杀她的气焰,结果却是你求着她来哄——”
话毕,又转向萧子窈道:“子窈,你别理他,他就是面子挂不住,想让你服软,你叫他一声阿延哥哥,他便好了。”
萧子窈一顿。
“唔。”
她鼻子微微一皱,大约是不太情愿的,却又心软,便还是张了口。
“阿延哥哥。”
“你好些了吗?”
“我只怕你不是装的。”
只此一瞬,梁延便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目眩起来,像驯服一条狗,又乖、又小、又亲人,要多可爱便有多可爱,他太得意,以至于话都忘记回。
“阿延哥哥?阿延哥哥?你莫不是真的吃不得皮蛋……”
再往后的事情,莫说是萧子窈了,也许梁延自己也不会记得太清。
他会娶什么样的女子呢?
萧子窈很是好奇。
难道是幼犬一样乖顺的?
她实在是猜不出来。
小白楼风景依旧。
萧从玉与她看了茶来,照样是先前的武功山松针叶子,似刀似剑,直插水中。
萧子窈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幸好,梁延那日,并未当真将这松针茶扔了去。
“岳安城最近风波太多了,霍老太太担心梁延以后没有倚仗,特意选了好些世家小姐来,本省外省的都有,生怕梁延以后坐不稳大帅的位置。所以,这几日主楼可热闹了,梁延天天在那边面见女孩子,像选妃一样。”
萧从玉一边说着,又觉得有些好笑,便一指远处,点一点,像点鸳鸯谱,乱点。
“不过,他眼光可真高,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诗词学得好的姑娘他要问人家会不会骑马,会蹴鞠的姑娘他要问人家会不会赏戏。脾气软的姑娘他要问人家能不能出去抛头露脸,脾气硬的姑娘他又要问人家能不能在家洗手作羹汤。我看他分明是不想结婚的。”
萧子窈听罢,便也笑起来:“他当然挑不上人家了,他要女孩子像狗一样处处听他的话!就他那副臭德行,谁乐意同他结婚?我看,除非是他亲手养一个童养媳,当狗驯,就按照他的喜好来驯,那才够格。或者换一个厉害的,能把他当狗驯的,把他驯的服服帖帖,这还差不多!”
是时,约莫要近午饭的点钟了,萧从玉于是站起身来,要命人传饭去,谁知,她方才回身,便瞧见梁延一瘸一拐的拄着拐杖走进了院子,竟是不请自来。
非但如此,他更先声夺人道:“子窈,我远远的就听见了,你居然敢在我背后编排我,当真是个不听话的。”
萧子窈一怔:“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不得?”
他斜着身子,一步步走过来,又到了亭下,便慢慢的坐下来,就在她身畔,好近,近得连他笑里的鼻音都能听得很清。
“子窈,你真有意思,我方才听到你说,要找个手段厉害的姑娘把我当狗驯——怎么,难道你心中有人选了?还是说……你有这样大的本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