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百眼貔貅便向着麟舍的墙边飞去，靠近之后，便悄悄潜伏在树丛里。

李婉儿简直要被臭翻了，她的类己灵体是个鼻子，臭得她本体都在丝帕馆里挠墙。这简直就像是赤身裸体在粪堆里一日游，这让她如何受得了。

“呵呵，修行不够啊。”百眼貔貅用上百只眼睛对着四周进行观察，姜子农叹了口气，“现在没有。”

陆子清将眼球用各种透视方法进行观察，都看到粪堆底下的屎壳郎了，也没看到异状。

“等一等，确实有妖怪曾经在这里活动过。”姜子农的声音严肃起来。

陆子清忙问：“您怎么看出来的？”

“这妖怪完全没有形体，属于鬼魅，而且现在并不在这里，所以看不到。”姜子农道，“但是，用嗅觉便可以感知到。”

姜子农将自己的感知分享给他俩，陆子清只见那猪鼻子一样的两个大鼻孔，朝前的鼻翼不断颤动，将四周的味道精准定位，并且呈现在意识中。他仿佛能看到，麒麟的粪堆上出现了一熘澹澹的臭气，离开粪堆之后就变得清晰了，越过高墙，向着书院后山的方向去了。

“我也感到了！”李婉儿惊喜地叫道，她也学会了这种利用嗅觉来定位的方法。

陆子清狂汗，看着那秀气的透明鼻子像只小狗一样飞过去，追着气味一路走。

“回来。”姜子农让李婉儿别这么兴奋，继续保持依附在百眼貔貅上的状态，缓慢而不留痕迹地沿着臭气遗留的痕迹往上寻找。同时，百眼貔貅的头顶两侧撑起两个大象一样的蒲扇巨耳，收集四周的声音。

陆子清和李婉儿也都听到了，方圆一里内的话语声。

李婉儿忽然就听到了一个讨厌的男子声音：“掌院早就内定了真传弟子的名单，其实像徐斌这种没眼色的弟子根本没机会。”

“就是。”立刻有另一个男生的声音道，“其实天分和努力都是瞎扯，最终还不是看丹阳子喜欢谁。一看就知道了，整个神武院现在都是以陆子淑为核心的。现在陆子淑家里搬家，徐斌这蠢货居然不去帮忙，就顾着自己练功。以后在神武院怎么可能还有得混？”

“哎，神武院以前多么阳刚。现在忽然来了一个陆子淑，阴盛阳衰啊！我真替徐斌那小子不值。”

“好像丹阳子喜欢陆子淑，想要陆子淑做他的道侣，所以对别的弟子根本就不关心。”

这种熟悉而套路的讽刺声，对李婉儿来说简直是如雷贯耳！虽然这一次的声音是男生，就像是很寻常的神武弟子，但是这个语气，这个腔调，就跟自己在宿管房间外曾经听过的，那些“房间里的仙师们”对话的感觉如出一辙！

陆子清都听得想犯心脏病，连连告诉自己，这都是妖魔在胡扯。丹阳子的修为和年纪哪里还会贪恋女色，太扯了！但是只要听者有意，就很难不受这种风言风语的影响。

追着这个声音往前飞过去，就看到那位名叫徐斌的神武院师兄，脸色难看地从山上狂奔下来。这是身材很魁梧，虎背豹眼的一个青年，由于情绪失控而浑身闪着红莲真气的火光。

李婉儿低声道：“徐斌是神武院二年级的大师兄吧？”

陆子清点点头，前世玩过的游戏里也有这个人，原本在神武院是带头的大师兄，很厉害的。二年级比赛的时候，最凶悍的对手就是徐斌率领的神武队，可以把太子率领的队伍打成土鸡瓦犬。不过在这一世里陆子淑跑到了神武院，徐斌就没有什么存在感了。似乎是由于不服气，他一直在自己努力修炼。

“陆子淑——！”徐斌气坏了，一脚对着路边的石头踢出，斗大的一块石头带着火光飞起来，破空之后化作齑粉，给天上增添了一道火烧云一样的霞光。

陆子清吓了一跳，修为好高。虽然比不上神子岳他们，但是差得不远，在二年级里绝对是佼佼者了。

但是徐斌发泄了一下，忽然冷静了下来，身上冒出一团红莲业火，像莲花一样绽放了几轮，把自己的邪念烧尽，恢复了平和。他晃晃头，似乎对于自己方才的冲动感到不可思议，忽然扭头又冲了回去。

只见他冲进林中，四周看了看，没有找到说话的人，有些意外，想了想，便大声道：“神武弟子光明磊落，凭实力说话！背后议论，不是大丈夫所为！不管是谁，下次再叫我听见，我便不客气了！”

陆子清很遗憾，因为能感知到妖魔已经离开这里了。不过徐斌师兄修为扎实，想来不会受到心魔困扰。

李婉儿惊道：“这妖魔到处扇风点火，似乎遇到机会便风言风语地进行挑拨！”

徐斌虽然没有找到人，但是他的心结已经散去，心境完好如初，只见他回到了之前练功的林中，继续自己的修行。

百眼貔貅继续跟着妖魔留下的气息足迹往上走，陆子清同享到的感觉就像是一路在闻臭臭的沼气，是一种非常不正常的令人作呕的臭味，幸好并不是太浓烈。

随后这气息足迹飞了起来，沿着陡峭的山路往凌霄院的后山那边拐过去了。拢云亭？霄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