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兴庆府这段时间新开了一家酒楼。
酒楼开在城中最繁华的地段,距离朝中文武百官上朝时出入的仪门只有五里远。这地段可谓是寸土寸金。
如果只是如此的话,倒还不算太稀奇,毕竟西夏地处要冲,南来北往,多的是一掷千金的商贾豪客。
然而奇的是,这酒楼一天至多只接待三位客人。
论说,投入如此巨大,定然盼着生意兴隆,宾客盈门,好快些回本,盈利,然而这一条奇特的规矩却直接将盈利的可能降到了极低。当然,常人定然会想到,既然客人有限,酒菜定然不便宜,然而奇的就是,据去过酒楼的人讲,其中物价也不过是较外面稍贵了一点而已。
更奇的是,这家酒楼选客人也很随机,下至贩夫走卒,上至王侯将相,甚至路边乞儿,毫无规律可言,主打的就是一个任性。
而今天来的人略微有些特殊。
在赫连铁树的陪同下,西夏盐铁使张成来到了这家行事风格极其任性的酒楼。两个上官,一名武艺高强的贴身护卫,刚好三个人。
至于为何如此守规矩,当然不是这两位好说话,而是因为据说这间酒楼的主人脾气极其古怪,此前倒是有人自负武艺高强,或者身份不俗,尝试过硬闯,然而下场都是十分不妙。事后酒楼照常营业,丝毫无损。
张成落座不久,赫连铁树便借故离开,只留下他与随从二人。
一席终了,赫连铁树依然没有归来。张成也不在意,只是连连称赞酒菜别致,风味独特,不是这北国苦寒之地能够品尝到的,于是便吩咐随从请下厨之人现身一见。
片刻后,随从归来,面带异色。门开了,只见两名丽服少女一前一后地从门外进来,朝张成轻轻一拜,算是打过招呼了,举止从容,像是见惯了这等场面一般,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感到惊讶。
眼前突然出现的丽服少女令张成眼前一亮,刚想出口赞叹几句,就听其中一位红衣少女开口笑道:“我家公子在后院另设一席,请先生过去一叙。”
张成正在犹豫,随行的护卫看出了自家主人的顾虑,连忙呵斥道:“胡闹,大人的身份何等尊荣,岂能是你家什么公子想见就能见的?”
红衣少女冷笑一声:“莫说区区一个盐铁使,就算是皇帝,我家公子也是想见就见得。”
那随从闻言大怒,右手三指成爪,使一招大擒拿手就向红衣少女肩头抓去。张成一愣神,刚想喝止手下不得鲁莽,却见红衣少女只是轻轻往一侧踏了一步,就避开了这一抓,芊芊素手探出,三指往那随从手腕上面轻轻一拂,就见那随从手腕像失去了生气一般软软地垂了下来。
张成悚然动容,万没想到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美少女居然身负如此高明武学,自己府内最为得力的侍卫在对方手中竟然走不过一招。
不过他毕竟久居高位,最初的惊慌过后,很快便镇定了下来,沉声呵斥自家侍卫道:“不得无礼!还不退下!”
那侍卫满面羞惭,退到一边。碧衫少女甜甜一笑,对张成道:“阿朱姐姐性子有点急躁,没吓着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