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慕容复的心掉到了冰窖,浑身发寒。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告诉我怎么回事啊?”慕容复一叠声地颤声道。
没有人回答。
慕容复跌跌撞撞地向阿碧走去,什么南慕容,此刻仿佛一个初生的婴孩,连路都不会走了,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夹着,疼得要死。
“阿碧,你.....你怎么了?我回来了。”看着阿碧没有一丝血色的俏脸,泪水在慕容复眼框中打转。
听到慕容复的呼唤,阿碧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一抹笑意从阿碧苍白的脸上绽开。
“公子,你.....还好吧......”
见慕容复眼眶含泪,阿碧心中一阵酸楚,又觉愧疚:那个顶天立地的公子,自己深深卷恋的心上人,他总是像一头骄傲的凤凰一样将身边人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风雨对他来说都是清风拂面,原来,他也是会哭的呀?
阿碧的嘴角挂起一丝笑意。
慕容复一手搭上阿碧的脉搏,只觉脉搏微弱无比,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慕容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抓住阿碧的手掌,想用自己的体温为阿碧带去一丝暖意,温柔地安慰道:“阿碧,你放心,本公子回来了,你不会有事的。”只是无论慕容复怎么平复心情,他的声音总是在颤抖,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地掉落。
阿碧长长的眼睫毛动了动,嘴角还是挂着那一丝温柔的笑意:“好的,阿碧相信公子。”
慕容复勐地转头,看向定定地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薛神医,压低声音,催音成线,低吼道:“薛慕华,滚过来!”
薛神医被慕容复这一喊,仿佛大梦初醒,忙忙地应了一声:“是,师叔!”然后一路连滚带爬地来到床边,定了定心神之后,一手搭上阿碧的皓腕,往经脉内注入一丝微弱的真气,细细地为阿碧看视起来。
薛神医之所以能够成为江湖第一神医,靠的不仅仅是医术,还得益于他四十五年来于武学上的勤学苦练。江湖上深明医理的杏林名家非止薛神医一人,但像薛神医这样本身武功不弱,还通晓各家武学的就别无分号了。
凭着将武功化入医术,再加上自己对各家武功的了解,薛神医往往能够准确无比地对症下药,药到病除。
薛神医为阿碧把脉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片刻后,薛神医面色阴沉地完成了把脉。
慕容复一个眼神示意,薛神医领命,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将门带上只留王语嫣一人在房内看视。
慕容复此时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压低声音问薛神医道:“薛师侄,怎么样?”
薛神医噗通一下跪倒:“弟子擅离职守,甘愿领受任何处罚。望师叔千万不要将薛慕华逐出门派。”
慕容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声道:“你先起来,我不计较。你先跟我说说阿碧到底什么情况!”
薛神医磕了一个头,连道几声“谢师叔”,一骨碌爬起来,面色凝重地对慕容复说道:“启禀师叔,依我看来,阿碧姑娘应该是中了星宿派门下的碧鳞针之毒!”
慕容复脸色大变:“你说什么?又是丁春秋那个老杂种!”
薛神医急忙请罪道:“师叔息怒,依我看,这虽然是碧鳞针之毒,但肯定不是星宿老怪本人亲至。”
慕容复用一根手指使劲地按压太阳穴,说道:“你说得对,不是丁春秋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