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慕容复心中大为警觉:难道是自己表现得哪里反常,让对方看出来什么问题了?
风波恶忙道:“三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包不同道:“虽然这样说有些冒犯,可我总觉得现在的公子比以前更加具有人味了。对周围的人也更加关心在意了。就比如说表小姐,以往公子爷一年到头都未必会往舅夫人那里跑上一趟。表小姐对公子爷一往情深,这一点我们这些属下都看出来了。可是公子爷呢?他就像一尊没有感觉的木凋一样,完全没有回应。如今却是一有机会就会往曼陀山庄跑一趟。再有上一次,那吐蕃僧打上门来,公子爷愣是以身犯险,自己亲自拖住了那三名番僧,让我等先走。我听大理的本观大师他们说,公子爷当时是在水里被他们捞起来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老爷和夫人都走得早,这些年公子为了大业一直在外奔走。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我等无能,未能替公子分忧解难。”
风波恶扼腕叹息:“我姓风的平生打过无数架,临了却要自家公子爷以身犯险,保全性命。这件事想起来就令我脸红。唉,有时候想想,过去管不住自己这双手,为公子爷惹了太多麻烦了。害,大不了以后只要公子爷不发话,我风波恶就是被人打死也不动手便是了!”
......
慕容复皱了皱眉:听了半天,两人似乎都没什么问题。完全符合慕容复记忆中二人的形象。何况慕容博就算是要整出点什么名堂来,也不太可能借助这两人。
于是他又来到了听香水榭阿朱阿碧的住所。
却见烛火下,两女均未入眠。阿朱将一盒又一盒点心装进一个食盒内收储好,而阿碧则借着烛光在补一件袍子。
阿朱笑道:“阿碧妹子,眼下才六月,你怎么把公子爷秋天的袍子拿出来补了呀?”
阿碧温婉一笑,随即眼神暗澹了下来:“公子往常一走就是半年不着家,偶尔回来也不过匆匆几日又走了。从大理回来后的那两个月是这几年来公子在家待得最久的一段时间了。眼下又要去少林,这一走,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可得将公子换季的衣物备好,可不能让公子再外面着凉了。”
其实她们都知道,以慕容复的武功,就算是冬天穿着夏衣行走,也绝对不会冻着。可阿碧就是忍不住想替慕容复缝好每一针每一线。
或许是希望对方能够在穿上衣服的时候,偶尔也会想起家中那个为他缝补衣裳的小丫头吧。
隐约间,阿碧的美眸蒙上了一层雾气。
阿朱眼尖,注意到了阿碧的异常,调笑道:“哎呀呀,阿碧你是舍不得公子出门,掉眼泪了么?这么舍不得公子,下次你就求一下公子,让他出门也把你带上嘛!”
阿碧娇嗔道:“某人不还是一样,知道公子要出远门,从下午开始一直在整理各式公子平素爱吃的点心?三个食盒都装不下了!”
“哎呀,好你个妮子,居然取笑姐姐,看我不打你!”
二女互相打闹,笑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