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安望着白明微远去的背影,神色颇为无奈:“这丫头真是和他祖父一样的倔,这会儿陛下正在气头上,做什么都无益,至少要等到陛下气消啊!”
属官走进来,问道:“大人,怎么办?”
沈自安长久叹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一个死局,没有解开的方法,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寻找机会,尽量保住满门妇孺不受牵连。”
属官继续道:“那白大姑娘……”
沈自安道:“她心意已决,让她去碰碰壁也好,没有经历绝望,就不会心甘情愿放弃。”
属官默然,这认清现实
的代价,是生命么?
多好的一个姑娘。
另一边,白明微离开六部当值的地方,又带着成碧前往太傅当值的宫殿。
这一次,白明微遇到了阻拦,因为她出现在六部的事已悄然传开。
那些明哲保身的、有心无力的、落井下石的,没有一人想与她有半点牵扯。
没有立即上报将她轰出去,已是他们最大的仁慈。
护卫拦住白明微的去路:“太傅公务繁忙,不见任何人,请回吧!”
这样的结果,白明微早有预料。
世人趋吉避凶,鲜少有人会为了别人的事全力以赴,更何况是这宦海沉浮,行差踏错便死无葬身之地的权利场。
然而白明微并未放弃,干脆耍起无赖:“烦请您去通报一声,白家大姑娘求见,我只想见太傅一面,不会耽误太多时间,如若太傅不见,我便等在这里不走了。”
护卫不为所动,岿然不动地挡着她。
白明微当真站在太傅当值的殿门口,眼里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仿佛太傅不见她,她就真的不走了。
时间一点一滴,如同指间沙悄然流逝。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过去。
白明微依旧站在那里。
屋里的太傅听说人还在外面等着,捋了捋胡须,不由得疑惑起来:“本官与丞相鲜少有交集,她怎会求到本官这里?”
“且等了这么久都不曾离去,这丫头的行事作风,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和白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长随
劝道:“大人,属下认为您应当见上一见,若是她再这么长久地站下去,到时事情传到上头那里,恐怕会让上头觉得大人与白相有关,否则白家大姑娘也不会等这么久,只为求见大人。”
太傅叹了口气:“见了又怎样?白相的事,本官有心无力,谁让白家男人与八万将士都死绝了呢?”
“这官场,不求有功,就怕犯错,而白家不仅犯了错,还犯了大错,无力回天了。”
长随又道:“大人有心无力,不若当面拒绝,好让白家大姑娘死心,属下觉得白家大姑娘身体娇弱,让她站出个好歹,大人到时候也不好办不是?”
太傅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让她进来,本官亲自拒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