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玉液二位同道虽非道门正宗之士，却也是颂黄庭、拜道祖的玄门之人，有望仙道。”
“只是长生真人？当真看不出来，他这手段未免歹毒了些，兰亭两位道友怕是已无转世之的可能了吧。”
“这法门可不像魔道之法，反而与本门的《千面万世历劫明心经》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处。”
失去“自我”的二人当即目光变得呆滞，即便道体、阴神仍在，却已宛若活死人一般。
而这时，兰亭上人与玉泽仙子的境况也终于反馈而来。
流云羽士闻言反而还算平静：“玉宸派的高人……倒也说得通。”
太上天魔嘿嘿笑道：“不急，不急。法会在即，到时候自有分说。”
灵真道人语气不见温度道：“几分错事？是一二分，还是三四分？或者是八九分啊！”
太上天魔形体明显暗淡许多，却仍是嘿嘿笑着散开，化作重重禁制将二人的法体尽可能保持现状。
“身外化身、以己心代人心、一梦一世之法……”
因而经过严格考察后，一些法门是可以有限地在弟子间流传的。
“流云羽士也修行过魔道法门？”
面对一件法宝的扫荡，太上天魔的手段再隐晦也仍有不小的可能被发现。
如果发现的话，林玄之那边自然只能选择上报陈情，检举之下提交证据了。
裘长生于洞府之中静坐良久，恢复了自身道法的反噬之后，终究觉得不够稳妥。
而且最重要的是其手中算混元宝珠在内，是有两件法宝的！
吕真人听着听着便已是皱起了眉头。
他半是主动暴露，刻意吸引下，为的便是于其心灵中种下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手段。
“长生师兄来了。”
灵真福地之中一缕清光飞出化作童子模样躬身问好道。
林玄之望着身前两具活死人之身，眼中精光闪动，似有无数雷纹、云篆飞速演变着。
清气之神居上，接天之清灵，蕴人先天之神。
金鳌岛，长生道场。
他但凡炼几个魔道之人做法身，事情暴露后可能都能春秋笔法洗白。
对于自家师伯道场，裘长生自然熟悉，因而象征性地礼数后他便自行朝着上真洞走去。
修行些许魔道法门本无伤大雅，关键还要看你怎么用、做什么。
很快地下宫殿里便回荡起了吕真人平和的声音以及林玄之时而地提问，不是还有凛然剑气亮起，碰撞之间于真人掌中变做各种剑阵。
当然该上报还得上报，而在那之前，林玄之还可以试着从兰亭二人与盘龙杖上逆推一番裘长生的把戏。
林玄之想不到求不得名声还不小，吕真人这种存在都听过。
“不管你是谁，敢来贫道面前撒野当真不知死活！”
得了长辈首肯，林玄之不由得笑道：“弟子只怕被说手段不够光明。”
灵真道人一副七八岁童子模样，面容沉凝，眼神严肃，此时正盘坐于三十六盏明灯之中，眼见裘长生近来，便当先喝问道。
这样虽无法回收部分“道果”，却也尽可能避免被对方窥探自身更多底细。
四象混元珠与泥丸宫相合，幽深混元之景骤然扩散，将裘长生整个人囊括其中。
他若主动去清风明月阁找寻魔道法门，怕是不知要被几位师长暗中看上一段时间。
林玄之坐起身子当即将此番遭遇讲述了一遍。
丝丝破灭之力衍生而出，理清着其体内一切外来邪祟之力。
“吞噬、掠夺他人天资、寿元以补自身。”
而这样一来，林玄之便可以让裘长生法会之时主动暴露于人前而无从狡辩。
而相比于外，体内的情况则更让裘长生忌惮不已。
林玄之眼神闪动，但眼下却不是多想的时候。
只见其身后青翠欲滴的宝树晃动之间就要把方才汲取的东西重新排挤，一颗未成型的果实迅速干瘪，道道黑气自其中浮现，仿佛经受不住压力般迅速消退着。
太上天魔总是似笑非笑，仿佛不怀好意地道：“这二人可惜了。他们的状态值得研究，本座得带回去琢磨一番。”
眼中诸多雷纹、云篆直至汇聚、整合变作更加简明、玄奥的文字。
吕真人反而微微一笑：“得罪了便得罪了，他顶多看你不顺眼罢了。况且睚眦必报到底不等于黑白不分，胡搅蛮缠，再说玄都观也不是个摆设。”
“不然此刻即便通传各处，玉宸或许也会暗地里给他一丝转世之机。”
不然从兰亭二人的遭遇上看，裘长生事后必然也会警觉地自查。
只凭二身，完整的法门尚且不能逆推出来，但林玄之也基本复原了裘长生法门的几分框架和立意。
吕真人抚着胡须不住点头，赞许笑道：“你考虑的对。也当以此为鉴，看做典型，惊醒自身。”
“流云、瑶池……”
“剑阵不同于寻常阵法，侧重……”
林玄之是有真人亲授，才看似很轻松获得。
方才趁着阵法动荡与太上天魔调换了的流云羽士飞出，看着似生似死的二人不由得眼神复杂道：“他们？”
流云羽士眉头蹙起叹气道：“道友的意思是？”
洞府之中的裘长生在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时丝毫不敢大意。
吕真人不由得摇头失笑，眼中却透着满意之色。
“如他们这般遭了毒手的多年下来，只怕已不知凡几。”
“只是他当真是表里不一，畏缩而贪生，竟没想着亲自降临斩草除根，如此也好叫我多些趣事。”
“下乘魔道之法都练不过我玄都门下，那是他没本事。”
虽非本体亲去，但借天魔之眼，林玄之也隐约窥见了几分裘长生的状况。
“只是当真想不到，短短几年，你竟然把心魔之法炼得这么炉火纯青？有没有兴趣去天圣教做个卧底？石真人前段日子还说自己孤单呢。”
而随即便也注意到了一旁的两个活死人。
“因而，直接让他暴露在人前的话，一剑送灭反而是对玉宸名声最好的。”
便是其执念、渴求、贪欲之所在，是其心灵沦丧的根源。
“截渊，你做什么了！”
童子笑着点头：“师兄里面请，老爷早有指示。”
“人为炼就过的域外天魔？”
当然此类法门管束上自是有层层限制的。
灵真福地为阳神真人楚灵真的洞府所在，此人已三灾尽渡多年，近来足不出户，正为四九重劫做着准备。
当然，这其中也有赌的成分。
灵真道人神色不由得微微缓和几分，语气却仍旧严厉道：“还不快快说来！我本专心应劫，近来却时有心血来潮，道心浮动之感，只不那么真切，你今日登门我才隐约察觉几分，但也是云里雾里。”
“孽障，你若不老实交代，我便先缴了你的宝物与神玉自己看个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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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