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佛，你是神。”申公豹轻叹一声，道出了真相。
轰！！！
神我老僧体内响起浩荡梵音，如同一尊神祇，开口呵斥道：“众生一体，虚空一体，法界一体，诸佛一体，一起发佛愿，行佛道，证佛果。”
“十方尽虚空法界一切佛！”
“我如何不是佛？！”
“何以为凭？”申公豹质问一声道：“法界何在，净土何在，智慧何在，佛国何在？！”
这便是此界最根源的问题。
佛国，或者说，仙域在哪里。
洪荒大宇宙，诸佛一体，是因为有红云道化之后的云智慧绑定，诸佛共享智慧，维护功德业力，以轮回循环，奠定体系根基。
即便是如此大法力，如此大神通，依旧不得永恒，每过数亿年，数十亿年，数百亿年，就需要拉出一个佛陀献祭，寂灭涅槃，转世重修，轮回循环。
这便是神通不及业力，业力不及愿力，每过一段时间，都需要平账，这便是因果。
诸果皆空，因果不空，只能拖延，迟早一天会找上门来，除非是真正无余涅槃，如释迦活在众生心头，与众生同在，才算真正摆脱因果，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诸佛涅槃，是有余涅槃，依旧要进行轮回，转世重修，顿悟成佛，诸佛一体，寂灭涅槃，上演一次又一次的平账。
这已经是洪荒诸佛目前能想到的最优解，其中有云智慧托底，可以循环。
而，九天十地佛门，不要说云智慧，八宝功德池，就连仙域都没有。
仙域早就在乱古时代被打崩了，绕来绕去，又回到了最根源的问题——仙路。
“你这是在赌。”
申公豹呵斥道：“赌赢了，攻打仙路成功，有了一个仙域托底，万一赌输了呢？”
“坐化不止是你，更是拉上此界佛门的底蕴陪葬。”
“汝有大宏愿，可有慈悲心？”
“大智、大悲、大愿、大行，四大缺一，甚至缺二。”
神我老僧不语，诸天万域的佛徒迷茫，有大愿和大行，却没有大慈悲，乃至大智慧的佛，真是佛吗？
“老僧是神我。”神我老僧双手合十道：“神我只是卑微的公器，盛放众生深思熟虑的道果。”
“众生有个屁智慧！”
申公豹冷笑一声道：“众生有的只是欲望，在烦恼没有变成菩提前，全都是睁眼瞎。”
“所以才要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
“佛是觉者，能看清前路，佛是导师，领导众生前行。”
“然而，阿弥陀佛大帝已经坐化，没有一世又一世活下去，没有一直领导众生前行，才有你的出现。”
“看似佛在领导众生，实际上是欲望领导众生。”
“偌大的须弥山，不要说皈依佛，就是皈依法的又有几个，在信仰狂潮面前，竟然只有一个斗战胜佛跳出来反抗。”
“要我说，咱们须弥山就不要叫佛门了，改叫神门吧，跟人家光明古皇学学信仰之道。”
“尔等拜的是佛，还是心中的欲望！”
刺耳的嘲讽，浩荡的道音，响彻诸天万域，如同晨钟暮鼓惊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苦海迷路人。
无数古佛面露羞愧之色，擦拭了仙台尘埃，一颗道心放光明，回忆起了自己拜入佛门，学习经文的初心，立下的一个个比丘大戒，是为解救世间苦，而不是高高盘坐须弥山，如同神祇，享受众生信徒叩拜。
“从众生中来，到众生中去。”
神我老僧叹息一口气，自认服输，浩荡，伟岸的金身一点点瓦解，化作一道道流光，飞向北斗五域，涌向诸天万域，洒落向四海八荒。
这一日，无数供奉佛陀的凡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都一阵惊讶，天空中下起浩荡的光雨，百病全消，精神饱满，更有甚者开辟了苦海，踏上修行之路。
这是他们虔诚礼佛所贡献出的念力，而今“反哺”，自然一瞬间有了一种不同的感受。
不止有凡人，就连修士都得到了好处，阿弥陀佛大帝的神我身，主动取舍，造福众生。
他们的肉身得到了升华，天赋得到了改善，甚至觉醒了特殊体质，复苏了古老的先祖血脉。
一时间天骄人杰如同雨后春笋崛起，为即将到来的黄金大世，增添了几分风采
代价是须弥山的信仰之力，瞬间消失了七层，原本光辉万丈，无比祥瑞的神山，仅剩下一丝光晕庇护，让无数佛门弟子面露担忧之色。
“这……这是一位至尊，乃至大帝道化，在福泽众生！”
禁区中有人震惊道：“阿弥陀佛的神我，竟然在主动道化。”
“白的帝力散给了一群蝼蚁，造孽！”
也有黑暗至尊咬牙切齿道：“要是给我，能续两千年巅峰帝命。”
“散不了。”有至尊看着大宇宙，眼眸贪婪，冰冷道：“早吃晚吃而已，以往忌惮阿弥陀佛，不能路过西漠，如今倒是可以大开杀戒了。”
“等等……不对。”突然，有禁区古皇惊呼道：“还有变数。”
阿弥陀佛神我瓦解，须弥山信仰减弱，就在众僧担忧，佛门该拿什么去应付，即将到来的乱世。
浩浩荡荡的信仰之力，自诸天万域涌现而来，无量的信徒或默默祈祷，或高声呼喊，献上自己最真挚的祝福与念力，甚至有人诵读浑拓之名。
“阿弥陀佛！”
“浑拓圣佛！”
嗡的一声，降魔杵腾空而起，垂落万千祥瑞紫气，引导着众生愿力，增添须弥山底蕴。
这是阿弥陀佛留下的法则与念力种子，冥冥之中自行运转，有舍有取，众生信奉他，送与念力，而他亦会滋养众生，形成一个平衡。
如此的愿力，至尊亦无法毁灭，俨然化作诸天之间的秩序，不可动摇。
“一切众生未解脱者，性识无定。恶习结业，善习结果。为善为恶，逐境而生。轮转五道，暂无休息，动经尘劫，迷惑障难。如鱼游网，将是长流，脱入暂出，又复遭网。”
申公豹顺应愿力变化，梵音禅唱，沐浴金光，脚下生出金光大道，一步迈过佉提罗、伊沙陀罗、游乾陀罗、苏达梨舍那、安湿缚朅拏、尼民陀罗、毗那多迦、斫迦罗，八山八海，踏足须弥山中，宝相庄严，口诵道：“我号地藏，当主须弥！”
须弥诸佛离了阿弥陀佛神我身，正是六神无主之时，见一位至尊愿意入主须弥，庇护佛门，顿时喜不胜收，礼赞道：“南无地藏佛，大愿地藏王如来！”
诸天万域，无量量众生齐声道：“般若诸佛，世尊地藏！”
一朵朵金垂落，申公豹显化如来三十二相，眉心无极印记转为菩提道果，大放亿万毫光，身后六道神盘结成轮回，生生不息，轮转不止。
降魔杵沉浮，亦绽放无量宝光，加入了进去，气息合一，越发恐怖起来，甚至超越了先前阿弥陀佛大帝的神我身。
一桩桩，一幕幕，看得圣天帝叶凡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良久嘀咕一声：“申公豹是地藏王，这个操蛋的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嗡！”
一瞬间，申公豹的眼眸瞬间锐利起来，抄起降魔杵，凝练了三生六道，超脱轮回生死，粉碎万物，至刚至圣，朝着神墟禁区的方向砸去。
杀鸡儆猴！
轰隆隆一声，一片恐怖的禁地浮现，南天门巍然耸立，正是神墟禁区，绽放无量仙光，有一重重无缺皇道阵法涌现，交织大帝道纹！
“浑拓至尊，你想要作甚？”
神墟之主怒喝道：“要全面开战嘛！”
一道道震撼古今，君临宇宙的气息澎湃，不止一位古皇复苏，光辉冲霄，引动道果。
有先天精气证道的灵皇，有雷霆之力成皇的雷神，有太古生灵得道，融汇百家的兽神，以及一尊建木得道的木皇。
皆是太古早期证道的皇者，受不死天皇的影响，也称神灵。
神墟禁区，合计六大至尊。
“给尔等一个教训而已，方才是谁口出狂言，要大开杀戒。”
“要杀，也是先灭了你们神墟。”
申公豹冷笑道：“我可不是不杀一人，怜惜蝼蚁命的阿弥陀佛大帝，本尊执掌轮回，见惯了生死，凝练了六道，有的是力量！”
神墟禁区寂静，因为荒古禁区绽放仙光，正在瞄准太初古矿与上苍，青帝则托着荒塔，跑到仙陵方向溜达，同长生天尊交流。
这个时候逍遥天尊跑了出来，高呼一声：‘诸位道友，万事和为贵。’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被他所吸引，申公豹都愣了一下，这是我的台词啊。
不过，经逍遥天尊这么一觉和，肃杀的气息缓和了些许。
毕竟劝字秘，不是浑拓至尊用，效果不大。
“也罢，是我神墟有错在先。”
神墟之主咬牙，最终选择服软：“向道友致歉。”
“道歉不是口头说说而已。”
申公豹冷笑一声，朝着叶凡拱了拱手道：“有请圣天帝取回我天庭遗迹—南天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