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孤凰就站在他的面前，声音仿佛带着引人坠入深渊的魔力。

“或许你说的拥有绝对的力量就可以建立新的制度是对的，但……那样的我，又如何不是导致天下生灵涂炭的元凶呢？”

“我的初心是想要解除仙魔之间的隔阂与误会，免于不必要的争斗导致生灵涂炭。”

一切他痛苦迷茫的源头在这里被重现，被放大。

顾诀坐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眼中写满了担忧。

他轻声呢喃出她的名字，脑海中是她明媚热烈的笑容。

后来，就是仙魔开战，生灵涂炭。

他不会告诉她给她带来困扰，也会衷心祝愿她能幸福。

对这个世界的憎恶、厌烦，在心底不断滋生。

“只要你我初心不改……又何惧未来？”

他听到别人对孤凰的诋毁谩骂，将杀死魔修当做可以炫耀的荣光。

陆道友仍然是他发自内心欣赏和喜欢的人，但这只是他自己的事。

有对谢凝渊的，也有对陆桑酒的。

在他几乎就要答应下来的时候，脑海中却倏然划过一张熟悉的面容。

他们的感情是谢凝渊的催命符，到时候看着他因自己受尽折磨，陆桑酒又该如何自处？

谢凝渊的双眼流露出迷茫，心底却有些蠢蠢欲动。

但这种时候她并没有说这些打击人的话，只点点头道，“嗯，大家都快些疗伤去吧。”

可是现在，就算谢凝渊摆脱了心魔，以后他对陆桑酒用情越深，功法反噬就会越严重。

他们都是人类最普通的样子，只是修炼的是魔气而非灵气。

他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如同被钉在原地，说不出话，也什么都做不了。

她于绝望中向他走来，忍受着近乎千刀万剐的苦痛，也要将他拉出泥潭。

然后他看到孤凰为了救他以霸图刀来换，看到她日夜在药泉守护，等待他醒来。

以他的修为来说，最后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

说完，陆桑酒转身走到离谢凝渊结界最近的位置坐下。

所以看着陆桑酒担心谢凝渊的样子，他并没有让失落难过的心情占据内心，而只是真心的为她的未来而担忧。

“孤凰”脸上浮现出一丝怒容，“那我呢？难道我就要白死了吗？你对我的愧疚呢？你不想帮我报仇了吗？！”

“想要力量吗？只要你遵循本心不再压制你的欲望，你就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神明。”

他在这一路同行之中看的出来，陆桑酒对谢凝渊……他不知道她自己是否明白，但他想，她一定是动心了的。

“你想改变这个世界，除非你拥有足够的力量，去制定新的制度。”

他看到，他们也会与朋友嬉笑怒骂，吃的是普通饭食，而不是人血人肉。

“小酒……”

他们却说是他太天真，被妖女欺骗迷惑。

天光乍亮，谢凝渊缓缓睁开眼睛，正对上陆桑酒惊喜的目光。

她的笑容一如记忆中那般璀璨夺目，初生的朝阳在她面前似乎也黯然失色。

谢凝渊看着她，脸上也缓缓露出一个笑来，“好久不见了……前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