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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至此,只是人间君王(第2 / 2页)

高迎祥高闯王没能打进京师,把大明皇帝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李自成李闯王,这第二代闯王,真的在崇祯十七年,打进了京师,灭亡了大明。

“陛下圣明。”张居正一看朱载堉的神情就知道,朱载堉打算拒绝,张居正直接堵了朱载堉的话,不必拒绝。

这个一等功赏,从设立之初,制定的超高标准,就没打算发出去,现在恩赏给了朱载堉。

标准的制定,如果是局限于某种特殊条件,显然是为了某些人专门开的门,而标准的制定,高不可攀,那就代表着从来没打算让人入门。

一等功赏,就是这个高不可攀的门槛,大明英国公府以灭安南封公的超高门槛。

朱载堉有些懵,显然,大明皇帝要发一等功赏的奇功牌,是提前和张居正沟通过的,张居正赞同了陛下的突破常规的胡作非为。

“臣叩谢陛下圣恩。”朱载堉只能甩了甩袖子,领了这份泼天的富贵,一等功赏牌的恩赏规格,比免死金牌还要好使,只要不谋反,基本不会被陛下扔到天牢里。

这是格外的恩荣。

在崇祯六年时,耿定向的徒孙,焦竑的弟子徐光启,就修好了《崇祯历书》,长达十年的崇祯历争开始了,在崇祯十六年的时候,徐光启的《崇祯历书》在多次月食和日食中,表现极好,终于在崇祯十六年推而广之。

崇祯十七年,崇祯皇帝吊死在了煤山之上,大明亡国。

在鞑清近三百年的国运中,清廷的钦天监,十分聪明的进行了技术封存,完全照抄徐光启的崇祯历书关于日食和月食的推算,只在康熙年间出错过一次,还是钦天监的官员抄错了。

“冯大伴,将此进表,送到偏殿第一个橱柜里。”朱翊钧将手中《万历历书》的进表递给了冯保,偏殿橱窗里的东西,可是朱翊钧死后带到棺材里的书证,会用松香琥珀法保存的铁证。

“张大伴,差遣小黄门,将万历历书一百八十三卷,送往太庙,朕带着皇叔,去太庙祭拜列祖列宗。”朱翊钧站起身来,万历历书自然要去太庙告诉祖宗,而后刊行天下。

这也是朱载堉这个庶皇叔,第一次走进大明太庙之内祭拜。

作为郑王府这个小宗,是没有资格到太庙里祭奠的,朱载堉要祭拜都是在皇宫内廷的常祭祠堂里,太庙祭祖,是一种殊荣。

在某个瞬间,朱翊钧其实特别想借着这次太庙祭祖,给朱载堉一个嫡皇叔的身份,但是一想到大明嫡皇叔的厄运,皇帝收起了这个想法,还是庶皇叔的好。

一个嫡四叔朱棣造反成功,成功登基,一个嫡二叔朱高煦造反不成,被宣宗皇帝给火炽铜镕,摁在铜鼎里给活活烧死了。

永乐末年的夺嫡,毫无温情可言。

朱翊钧带着朱载堉来到太庙祭祖,第一次来到太庙。

大明的太庙讲究的是同堂异室,明承唐制,唐朝的太庙就是同堂异室,朱棣造反获得了皇位,迁都北衙之后,建立的太庙也是如此,为天子九庙,就代表着大明太庙只能放的下九块神主牌位,满了之后,就要迁祧。

有一个成语叫束之高阁,就是天子九庙满了之后,迁祧出去的神主牌位,迁入了远祖之庙中,就不会时常祭祀了。

在嘉靖年间大礼仪之争中,把仁宗皇帝给挑了出去,迁到了祧庙里。

太祖高皇帝朱元璋和太宗文皇帝朱棣,是迁不得的,朱棣不是因为晋升为了祖,才迁不得,在成化二十三年十一月十二日的时候,礼部周洪谟上奏曰:洪惟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功德隆盛,如周文、武万世不祧。孝宗皇帝准许。

把太宗变成成祖,是道爷斗蛐蛐手里那根草棒罢了。

朱翊钧带着朱载堉祭拜了祖宗,万历历书算是经过了祖宗们的同意,刊行天下了。

之所以要走这么一个仪式,完全是因为大统历是朱元璋颁布的祖宗成法,要改,也要经过朱元璋的同意。

朱元璋同意不同意不清楚,但朱元璋并没有反对。

至此,《万历历书》的刊行的手续就已经走完了,准备就绪,万历七年,就可以推行新的历法了。

朱翊钧将朱载堉送出了皇宫,朱载堉要前往皇家格物院,大明皇帝赏赐的万国美人,赐给朱载堉的确是浪费了,朱载堉一直住在格物院里,对那些个美人,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大明皇帝也没有再回宫,群臣辞别之后,朱翊钧前往了北大营,继续操阅军马。

朱棣的祖宗成法,这个每日操阅军马的法子,非常好用,当然也非常累。

至少大明京营的军兵们,都认识朱翊钧,不客气的讲,大明京营的精锐,最初组建的万人京营,大明的核心力量,都是看着朱翊钧这个小胖子长大成人的。

朱翊钧回到北大营,就跟回家一样,对于奸佞而言,这里无异于龙潭虎穴。

日暮时分,朱翊钧才带着王皇后王夭灼回宫去了,王夭灼很喜欢跟着朱翊钧到军营来,因为那是皇帝一天里最放松的时候,带着的那副冷酷面具会摘下,以赤诚之心和军兵同乐。

张居正有一次讲还是秦王的李世民,在连续征战的时候,将军中唯一一头羊分给了军兵,当时朱翊钧对这种故事持有怀疑态度,但时日一久,朱翊钧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如果是他,他也会分而食之,这大约就是袍泽之情。

车驾过金海桥来到了承光殿前,夕阳的余晖洒在了承光殿的琉璃瓦上,金光闪闪,朱翊钧走下了大架玉辂,将王夭灼扶下了车,在夕阳的照耀下,王夭灼都显得晶莹剔透了几分。

“夫君,如果我一百步能回到家,咱们今天晚上吃羊肉好不好?”王夭灼走了两步,忽然带着些许撒娇的语气说道。

朱翊钧揉了揉王夭灼的脑袋,满是笑意的说道:“小馋猫,想吃就吃呗。”

“试一试嘛。”王夭灼还是十分的坚持,日落回家的时候,他们的身份不是皇帝和皇后,而是一对归家的爱人。

“好,随你。”朱翊钧示意赌约成立,这种小赌约,朱翊钧并不反感,反而乐在其中,他是个活物,不是冰冷的石头,即便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个无情的政治机器。

王夭灼稍微提起了些裙子,一大步一大步的往前走去,朱翊钧则跟在后面,以他的步伐而言,从承光殿走回广寒殿,正好九十九步,朱翊钧和王夭灼闲聊的时候,说到了这件事,显然王夭灼想试试。

很可惜,王夭灼的步伐小于朱翊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照耀下,王夭灼刚刚走过了太液桥,就已经九十多步了。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王夭灼停下了脚步,看着朱翊钧,嘴撅的都快能挂酱油瓶了,王夭灼是皇后,她也是十六岁的姑娘。

“来上来。”朱翊钧走到了王夭灼前面,慢慢的蹲下,示意王夭灼上到自己背上,自己把她背回去,满足丫头那奇怪的胜负欲。

王夭灼反而退了一步,连连摆手的说道:“夫君可是九五之尊,天下至高无上的君王啊,这不好吧,要是让太后知道了,怕是又要挨骂了。”

“说的也是。”朱翊钧站直了身子,颇为认可的点头。

王夭灼肉眼可见的失望了起来,的确礼教森严的皇宫,哪里容得下那么多的儿女情长,若是朱翊钧今天真的背了王夭灼,明天就得被叫到慈宁宫里挨李太后的骂。

其实两宫太后不会知道的,朱翊钧已经经过了几次的试探,西苑的广寒殿发生的任何事,都不会泄露出去半分,胆敢泄露的,老祖宗和二祖宗真的会把人沉井,这是发生过的事。

万历元年王景龙刺王杀驾,万历三年,张四维大火焚宫,冯保和张宏对陛下的安保极为重视。

朱翊钧只是不想给王夭灼找麻烦,万一泄露出去,外廷那些个没事干的贱儒,可不得可劲儿胡说八道?

皇帝就是孤家寡人,哪有什么家事可言。

王夭灼有些失望,谁家少女不怀春?王皇后刚刚十六岁,情窦初开的年纪,自然愿意和夫君耳鬓厮磨,可惜封建礼教森严。

“哎呀!”

朱翊钧一转身,将王夭灼一把抱在了怀里,又往上耸了下,这小丫头根本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朱翊钧整个抱在了怀里,惊呼了一声,而后立刻从惊讶变成了羞涩。

朱翊钧抱着王夭灼一步步的走上了月台,来到了门槛的位置,王夭灼小心翼翼的探出去一只脚,眼睛都笑成了月牙,轻松快意的将脚放在了地上,大声的说道:“一百。”

“我赢了,我赢了!今晚吃羊肉。”

王夭灼通过皇帝抱的手段,赢得了这次的赌约,笑的跟个孩子一样。

“幼稚,是咱赢了。”朱翊钧伸手刮了刮王夭灼的鼻尖,十分确信的说道。

“明明是我赢了!夫君你耍赖!”王夭灼一听就噘着嘴,小拳头握的紧紧的,凶巴巴的说道。

朱翊钧看着王夭灼,伸出一根手指说道:“有你才有家啊,的确是咱赢了。”

“啊?”王夭灼凶巴巴的表情再次红的跟个荔枝一样,这显然是个情话,但格外受用。

“张大伴。”朱翊钧挥了挥手。

跟在后面三丈远的张宏一溜烟的跑了过来,笑容满面的说道:“臣在。”

“今天吃羊肉。”朱翊钧向着御书房走去,吃饭之前,他还要去看看农书,最近陕西地方试种的长毛有了新的消息,陕西总督石茂华表示极为成功。

“臣遵旨!”张宏端起手来,脸上洋溢着笑意。

王世贞死的不冤,因为合一众宿净散人,居然把目标盯上皇后,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朱棣万世不祧,是成化二十三年就确认的事,所以仁宗皇帝被束之高阁咯,求月票,嗷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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