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口处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但他本人丝毫不在意,手中唤出的魔剑直指华丘和随月:“就算你们两个一起上也只有死路一条,何必护着这群犹如蝼蚁的凡人,不如束手就擒?本尊必优待你二人的仙门。”
回答他的是华丘和随月的劈来的剑。
朝白横着剑抵挡。
随月变换招式:“我们死了又如何?我人族不绝,哪怕是千千万万年,都会有人如我们一般,拿剑刺向你们,直至最后一人。”
“你说凡人如蝼蚁?”随月被朝白的招式逼出一口鲜血,与华丘再次被朝白的剑气劈开。
随月冷笑:“可这天下,偏偏就是凡人的天下,岂是你能侵扰的?”
朝白周身魔气暴涨,冷眼看着对面二人:“真不降?”
华丘提剑出招,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可惜了,死战可以,投降嘛,就算了。”
朝白冷笑一声,拔剑朝华丘而去。
比华丘的脖颈更先碰到他的魔剑的,是一把与他的伏诛相较,秀气许多的长剑。
偏偏这把长剑,正面接下了他的攻击,甚至持剑之人,还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
朝白与三大仙门的宗主纠缠多日,身上亦是大伤小伤皆有,如今直接硬生生被这人逼退半步。
他饶有兴趣地看了眼那人剑柄上的名字,轻笑一声:“我知道你,柳叙白。听说前段时间沧元山上花草树木尽数枯萎,鸟兽奔逃,宛如死山,为的,就是你手中这把仙剑?”
他将伏诛横在胸前:“今日便让本尊见识见识,究竟是你手里这把……仙剑快,还说本尊手里的伏诛快。”
柳叙白被他的剑气震出一口鲜血,冷冷扯了扯嘴角:“剑名晦气,你也晦气。”
两人横眉,杀意毕露,提剑对上。
华丘和随月甚至插不上手,他二人这段时间是见过柳叙白手里那把仙剑的厉害的,此刻未再多言,抹了嘴角的鲜血,迅速转身投入到底下的战场之中。
柳叙白与朝白打得昏天黑地,魔气遮云蔽日,柳叙白每每挥剑,便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力量从他握剑的右手涌现。
这种前所未有的力量让他兴奋,双眼通红,几乎是目眦欲裂,每一式用尽全力。
他嘴唇颤动,似乎说了什么话,很快消散在风中,被战场上的惨叫和怒吼淹没。
晏长安却偏偏将他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他说“死”。
柳叙白没有退路了,他二十年谋划,苦心孤诣,献祭爱人,锻造仙剑,无数人将希望凝在他身上,他没有半点退路。
此战,要么朝白死,要么他和朝白一起死。
晏长安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悲戚哀泣,他应声看去,只见有凡人躺在血泊中,身上血肉模糊,鲜血不断从他身上的窟窿处涌出,他破烂不堪的衣裳几乎与身下的血海融为一体,颤颤巍巍地伸着手:“回家……送我回,灵州,埋……”
同伴扑在他身上痛哭不已,他失了一只手臂,用右手努力去捂地上那人胸口处的窟窿:“回家,大哥,我们赢了!我一定带你回家!”
晏长安抬头,只见不知何时,魔气消散,风清云霁,晴空万里,柳叙白手中之剑,狠狠穿透了朝白的胸膛。
余下的魔族要么奔逃,要么纠缠到底,被聚过来的修士和凡人合力杀死。
哭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千万人相拥哭泣,有人扑在地上寻找相识之人,血迹斑驳的脸上,又哭又笑,面容扭曲,泣泪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