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里的魔族无一存活。
除了晏长安扮演的这个魔君,以及一个藏在桌子下的半魔小孩。
他抱着双膝,不停地往后缩,哀求地看着舒浓:“别,别杀我,我没杀过人……”
舒浓蹲在桌子前,微微偏着脑袋看他,黏腻的鲜血顺着她的面颊滴落,她低低笑了笑,无意去确定他的话是真是假。
她微垂下鸦羽似的眼睫,目光落在他腰间刻着“曾”字的玉佩上。
“你是曾竟的孩子是吗?”
这偌大的魔宫里,普通魔族腰间皆是刻了“曾”字的木牌,这种散发着魔气的玉佩,除了曾竟自己的血脉,舒浓想不出它会出现在一个实力不强的小孩身上的原因。
那小孩抬起眼,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不知想了什么,又小心翼翼地挪过来一点,轻声开口:“付少主——付姨,你,你会杀我吗?”
舒浓瞧着他稚嫩的面容,没有出声。
小孩如之前的付央一般,试探着,战战兢兢扯住她的裙角:“是哥哥和姐姐他们惹你生气了吗?所以你杀了他们……”
哥哥姐姐?
舒浓抿了抿唇,想起一路上看见的那么一两个腰间佩着玉佩的成年尸体。
半魔小孩见她不说话,又急忙从身上摸出一张手帕,托至她眼前:“付姨,你看,你送我的手帕我还留着,你每次送的糕点零嘴我也尽吃了的,还有你送的衣裳,我也没有烧——”
“你的意思是——”舒浓打断他,“你那些哥哥姐姐,扔了我送的手帕,没吃我送的吃食,烧了我送的衣裳,是吗?”
她冷笑一声。
看来这幻境里的付莹是个坏了脑子一心沉浸在情爱中的人啊。
自己的亲子成了那般模样,她倒还能花心思来讨好曾竟的儿女。
不知是付央实在十恶不赦,还是这曾竟的儿女都是些至纯至善的?
舒浓看着他抓着自己裙角的手,这双手白嫩细腻,连茧子都不见多少,她往上看去,那张脸蛋也被养得娇嫩:“你认为他们是因为这些事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