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最开始一众武将们还都满眼新奇的跟着新来的一些夫子读书聊天。
但是,几日后。
一众武将们便真正体会到了读书识字的痛苦。
看也看不懂,学也学不会!
很快,一众武将们不是找各种借口不来,就是在学堂内无事找事。
……
长史司公房内,郭安正在神游物外,小内侍马和走了进来,轻声禀报道。
“郭长史,殿下吩咐了,今日无论如何,都该您去学堂讲学了!”
“啊?”
郭安一愣,“殿下不说啥,我啥时候有空再去讲学就行吗?”
马和脸色不变,继续赔笑的:“殿下说,自从学堂开办以来,都已经过去七八日了,您一次都没去过,而朱长史都已经去过两次了!”
“明明才过去了五日。”郭安纹丝不动。
马和再次小声说道:“殿下还说,您要是不去,那就扣你的薪俸!”
“殿下怎能如此?”
这下,郭安再也忍不住,直接站起来。
“马和,殿下派你前来之时,心情如何?”
马和苦笑道:“朱长史,您也知道,这几次朱百户与徐百户等人下海捕的鱼是越来越少了。
再加上,这几日学堂内那些将军的识字进展也不是很顺……”
“行了,行了,不就是讲学嘛,咱这就去前去。”
郭安点头说道。
“多谢郭长史体谅小人!”马和一脸感激道。
“就你小子激灵!”
郭安轻笑一句,便往出走去。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他发现马和这小内侍是真的聪明伶俐,而且还特别好学。
学堂是一间特别宽大的偏殿改造而成,其内足足放着六十多张书桌。
不过,在郭安进来之后,这会偏殿内只坐满了一半。
十来个内侍小宦官,剩下的都是一群黑熊般的武将。
虽然内侍宦官地位低贱,不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看不起。但是,能来学堂的可都是朱棣身边受宠的宦官,这群武将们也都不会去无故招惹。
因此,这间学堂诡异又有些和谐。
“诸位,人都来齐了否?”
第一次给人讲学,郭安还有些不适应。
尤其是,脚下没有一个台阶,面前还没有讲桌,后面也没有黑板。
“嘿嘿,郭长史,今日能来学堂的都是俺这些人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嘿嘿笑道。
“来齐了就好!”
郭安微微点了点头,看了一圈,直接指着前面的两个武将道:“还请两个将军将这张桌子给咱搬过来!”
“搬桌子?”
那两武将一愣。
“正是!”郭安点头。
“郭长史,搬桌子干甚?”武将好奇道。
郭安问道:“咋,就允许尔等这么坐着听读,不许咱这个夫子坐着给尔等讲学?”
“原来如此,咱这就给郭长史搬!”
说话的那武将也不恼,直接起身,一手一张桌子,一手一把椅子,放在郭安面前。
郭安满意的点了点头,直接坐下。
“谁有多余的典籍,今日本官给尔等讲哪本书?”
“……”
学堂内一众内侍与武将们都愣愣的看着郭安,一脸懵。
“郭长史,你讲学,怎么能问我等要典籍呢?”又一个武将开口问道。
“是尔等来学堂听我讲学,尔等不提供书本,我拿的书本尔等能听得懂?”郭安反问道。
“也是如此!”
有些武将缓缓点头。
“郭长史,就用末将的典籍吧!”
这时,躲在最后的李旺缓缓拿出一本书,走了上来,递给郭安。
“《性理字训》啊。”
郭安看了眼,微微点头,“还是李百户最会读书,此种书籍最适合尔等。”
李旺臊红着脸,满脸尴尬。
“还请郭长史莫要嘲笑末将了,末将已经知道,此书就是最简单的启蒙书籍,是那些稚童启蒙才看的书籍!”
“啧!”
郭安缓缓一笑,“尔等不是在开始启蒙嘛,尔等不读此等启蒙书籍,还想读什么书?”
“郭长史,俺等一个个大老粗的,怎能读这些小儿才读的书籍呢?”
“正是,郭长史,我等要读,也应该读四书五经那些正经读书人才读的典籍吧?”
“是啊,郭长史,您可别骗俺等,俺们可都打听清楚了,那些秀才举人们,都是研读的这些儒家典籍……”
郭安大声嗤笑一声,“尔等一群武将,为何要读秀才举人才读的四书五经,可是要去准备弃武从文,准备参加科举?”
“郭长史,我等真的可以?”
一个武将傻乎乎问道。
“自然可以!”
郭安笑着点头,说道:“不知这位将军姓甚名谁,一会我就将将军名字告诉燕王殿下,请燕王殿下给将军在宛平县报上童试,将军便可在明年的二月参见宛平县童试!”
“嘿嘿,末将知错,还请郭长史勿要怪罪,仅凭末将这大字不识几个的武将,咱怎么!”
那个武将连忙嘿嘿赔笑着。
他这会哪还听不出,这位郭长史是在拿他开涮。
“看来诸位也知道自己肚内装了几个大字啊,还想着去参加科举!”
郭安狠狠的嘲笑一声,脸色一肃,便是说道。
“此次,燕王殿下是觉得诸位武将与诸位宫内内侍下人们不怎么识字,将来遇到一些心黑无耻奸人,怕诸位上当受骗,吃大亏,这才特意建了这么一个学堂。
因为尔等这些学子不是内侍,就是武将,殿下也没奢望诸位可以去参加科举,去当什么文官……”
郭安说的很接地气,一众武将们也都听的明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