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管事回到莫五的院子，在抱厦坐下来，慢慢饮着茶。

过了会儿，莫五出来了，他起身行礼：“五公子。”

莫五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问道：“人呢？”

“石牢里。”何管事说，“小公子卖身的那个家族姓江，居于云州。属下仔细想了一下，并不记得有这个家族，又问了问，说是祖父已经去世，父母也不在了，只剩下那江公子和几个世仆。”

莫五扯着嘴角笑了声，露出几分不屑：“才出了几个修士，就敢称世家了。云州的顶级世家只有凌氏，其他都不过尔尔。”

何管事点头称是，接着道：“其中一位姑娘，是江公子的未婚妻，说是家族被魔头覆灭了，也不足为虑。”

莫五摆摆手，甚至懒得点评。

何管事说下去：“还有一位阳公子，自称散修，从小被师父收养。他修为虽然一般，但灵力十分精纯，那个师父应该有点名堂。”

莫五不在意：“散修而已，再厉害也有限。”

何管事继续说到姬行歌：“这位凤姑娘倒是出身大派，是栖凤谷的弟子，不过她师父只是看菜园的！”

“是吗？”百里序语气带着怀疑，但这小厮也不了解内情，他再问也就翻来覆去这么几句话。

莫五冷笑一声：“孩儿？你生得出来吗？”

黄夫人也怒：“你把野种带回家来还有理了！我问你，你让他当小公子，我未来的孩儿要怎么办？”

“不走留在这干什么？我还没死，这个家轮不到你当！”

莫五朝里头努了努嘴：“睡着了。”

他轻轻抚了抚这个丢失多年的儿子，露出满意的笑。

——

百里序是被吵醒的，耳边嗡嗡嗡，吵得他头疼欲裂。

他这么说，黄夫人更加恼怒：“才刚回来，他就护成这样了？人是在外头生的，谁知道是不是他的种，他也当成个宝！我是当家夫人，可不能让他被人哄骗，带走！”

百里序已经很多年没被人用这种目光看过了，傲慢又鄙夷，让人心生不喜。

于是百里序知道她的身份了，莫五的妻子黄夫人。

侍女听得这话，均面露凶光：“是！”

“验过又怎样？他一个贱妇之子，凭什么进门来占了公子的位置？都给我让开！”

“五奶奶！五公子已经验过了，小公子就是莫家血脉……您不能这样啊！”

何管事笑起来：“可见上天还是厚爱五公子，小公子丢了这么多年，我们都不抱希望了，他竟自己回来了。该是您的还是您的。”

何管事心领神会，问：“资质如何？”

家丁们见状，也纷纷露出武器，眼看着刀兵相向。

说到这个，莫五不由露出几分羡慕：“化龙丹的药力果然在这小子身上，资质好得很！要不是黄氏那个贱人，我早就享用到了！”

“五奶奶！”小厮扑通跪了下来。

百里序怎么说也是自家小公子，何管事不好说他，只委婉地道：“小公子已经很不容易了，从奴仆到仙门正式弟子，没几个人能做到。对了，小公子呢？”

对了，昨天他喝了莫五递来的茶，然后就倒了。

看他站在那里不言不动，妇人冷笑一声，在侍女搬来的椅子上坐下：“怎么，见到嫡母也不知道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