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风扯了扯嘴角，又灌了一口酒。

凌步非觑了他一眼，终于问了那个问题：“冷兄，你跟陆姑娘是不是有矛盾？方才我在外面溜达，看到你从陆姑娘那里出来，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为什么不能？”凌步非追根究底。

冷秋风被他绕进去了，觉得很有道理，但本能感到不对，最后只能道：“江兄，我不能娶崔师妹。”

末了，他期待地看着凌步非：“江兄，师姐还有可能回心转意吗？”

“我不明白。”他又伤心又困惑，“难道我不管崔师妹就对了吗？那样的话我成什么人了？”

他都快哭了，凌步非却“嗤”一声笑了，弄得冷秋风不上不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不会回答是吧？”

冷秋风犹豫了下，沉痛地点了点头：“一则，是我没抓到梦魔，二则，我叫她心境有了漏洞，这两件事都与我有关。”

“江兄……”

换成以前，冷秋风绝对不会把自己的感情事说出口，但是今天，可能因为喝了酒，也可能是凌步非的话让他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就吐露出来了。

凌步非明白了，果然还是昨天演戏演出问题了。

大概是有人陪着，他渐渐放开了，等到半瓶酒下肚，说话便有了醉意：“江兄，真羡慕你啊，跟道友那么好。”

“在外人面前是不错。”凌步非唉声叹气，“其实啊，坏脾气都留给我了。不听她的话，要生气；对她冷淡一点，也要生气；修炼出点岔子，更要生气……要是哪一天对我有外人那么好，我都受宠若惊。”

“是吗？”冷秋风意外，“我看你们形影不离，从不争吵。”

凌步非哈哈大笑，笑完了拍拍他的肩，同情地说：“冷兄，你真是太老实了。你以为陆姑娘问你，真的是想让你放弃崔小姐吗？”

“我、我喜欢的人不是她……”

冷秋风终于顺了这口气，抹了下咳出来的眼泪：“师姐……说不等我了。”

冷秋风怔了怔：“是吗……”

冷秋风连连点头：“好，你说。”

冷秋风已经六神无主，听他这意思还有挽回的可能，连忙把陆傲霜跟他说的话说了一遍。

“好。”凌步非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既然崔小姐是因为你落到这样的境地，如果崔掌门要求你为她的终身负责，你会怎么做？”

凌步非接着问：“现在崔小姐破了道心，修为大跌，你是不是认为自己也要负责任？”

冷秋风一下呆住：“这、这怎么行？”

“啊！”凌步非心道，还好没打那个赌，“好端端的，怎么就……”

“……”

“做人，不能总想着两全其美。你为了自己的责任，处处让陆姑娘受委屈，让她等待，让她忍耐。如此算来，做你的爱人，竟不如陌生人更能让你善待。照我说，陆姑娘现在才翻脸，已经是她爱你至深了。”

冷秋风久久没有说话。

有些事情，当局者迷，当别人拨开眼前的迷雾，他一下子就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