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媛挤出笑容跟大家招呼着,但申正焕却对她的行为嗤之以鼻,甚至用手指狠狠的戳着额头。?崔仁赫的脸令人恐惧的扭曲了起来,他高高扬了扬手中的文件,那嗤声冷得就像隆冬的雪切割在人的脸庞上一样。
“我没有听错的话,刚刚是你告诉强盗,我们现场的钱不够的吧,居然能想把整个金库的钱全都白送人家!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你拖延时间的方式!还有按动警报器的时候更是状况频发,你要知道今天的强盗是两个人,如果其中一个看到了你的动向,他头脑一乱再随便操纵家伙的话。那今天的紧急训练可就真的提前结束了。最可气的是,距离你最近的我,明里暗里已经给了你那么多信号。你居然能做到视若无睹还能一个一个的给大家挖坑。你的脑子是铅水灌的吗?!”申正焕威胁般的瞪着金智媛道。
“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做噩梦。”
“你可真是不知道好歹。”
金智媛大吃一惊,抬头一看,是她最不想遇到的也是永远不想被抓在手心里的崔仁赫。此时的他正怒目圆睁的瞪着金智媛。而在他们身后的几个女同事,脸色苍白得都很恐怖。
“那个,我有一个问题,现在可以问吗?”
一脸怒容的崔仁赫,拿着文件的手毫不留情的就向金智媛的肩膀打去。顿时,啪一声,大家最讨厌听到的声音再度在整个会议室里荡漾开去,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目不转睛的盯着承美,就连被崔仁赫重重打了一巴掌的金智媛,也捂着脸看向了她。
“问!”
“分行长,按照您和申主管刚刚给出的针对意见。我们,是不是要无条件的等强盗离开现场后再按动报警器呢?虽然那样一来确实安全了很多,但那种对策未免也太消极了吧。万一他们执意深入探索呢,那岂不是把我们整个分部都洗劫一空了吗?!”
崔仁赫的脸愈发僵住了。煜诚看了看她,又想起了曾经那个被自己无视的承美。就连默默转过头的申正焕,也紧紧捂着脸颊,身体软软的好像要倒下似的,脸色十分苍白。承美有些惊惶失措,脸涨得通红,望着师傅孙美玉。此时的美玉眼睛也开始瑟瑟发抖了。明曜按住咚咚直跳的胸口,刚要插话,却看到煜诚正死死的钳制着他的手腕。
“当然,我其实更不想让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碰到分部的钱。但如果刚刚的演戏成真了呢?我们首先应该保证的是什么?是人身安全。其次再次的应该也是人身安全。晚间新闻你们应该都看过了吧,电话欺骗其实随时都可能变成真正的强盗,甚至还能威胁到我们和家人的生命安全。”
“谁说不是呢?只是区区一个训练,我就已经快要精神崩溃了。”
崔仁赫话音未落,孙美玉就又出现在他的背后,自言自语。
“我倒是认为真正被逼到精神崩溃的应该是我们申正焕主管。”
“是。”
崔仁赫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目不转睛的盯着申正焕,突然一下子明白了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的申正焕,顿时脸红得一塌糊涂,像被染过了一样。而崔仁赫捏着文件的手也慢慢的搭在申正焕的肩膀上。
“分行长?”
崔仁赫的眼睛乌黑清澈,并深深的凝视着他,仿佛要看穿他似的,可是申正焕却猜不透崔仁赫的真实意图,苍白的脸上汗水直往下淌,呼呼的喘着粗气。
“你去替我跑趟腿,把我桌子上的预防欺骗指南拿过来!”、“还有在座的大家,你们必须仔仔细细的阅读,并最大程度的分发给你们的亲戚朋友,不仅仅要送给上了年纪的人,年轻人也要督促一下。毕竟现在强盗的欺骗手段也在与时俱进的进化着,特别是那种自称什么机关人士的现金交易,百分之两百都是欺骗。就算我们的顾客心里有疑问,至少也要去相应机关问问清楚啊。所以在接下来的工作中,特别是有现金流动的客户,你们一定要多留个心眼。”
崔仁赫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承美更是紧紧交叠着双手,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也跟着散发出奇妙的光彩。孙美玉只是点了点头,冲崔仁赫灿烂的一笑。
“那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你们都辛苦了,就各回各位吧。”
会议室的门咣的一声被关上,确定崔仁赫已经离开后,咖啡搭档从乌泱泱的同事浪潮里小跑了出来,敏荷扶着额头,苍白的脸上也开始慢慢恢复了血色。
“要不是召开针对会议,我都快把承美和智媛那两张苦瓜脸忘干净了。”
“我是因为吃了治疗头疼的药,整个早上都在犯困。连刚才的训练是怎么挺过来的都不知道。所以开针对会议的时候,我生怕分行长让我们畅所欲言啊。”
不觉之间,大家的脸上都掠过一丝轻快的微笑。
“假如,我是说假如,真的有强盗凑巧来到我们分部的话。你说我们的临场反应真能像训练时一样好吗?”
敏荷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向依然沉浸在刚刚那段对白中的咖啡搭档询问道。咖啡搭档忙着画眼妆并没有时间回答,她又脸色发青的看向孙美玉。那感觉似乎真的见到了十分可怕的事情一样。
“你就别在这儿杞人忧天了,这本身是很小概率的事件啊。”
“话虽如此,但光是想想刚刚的训练,我也快要吓尿了。不然承美怎么会灵机一动,抢走了我原本的台词呢。”
敏荷拿起美玉的手,轻轻的放在她的心口,果然她的心脏在隐隐的跳动,一点都不规律。
“美玉姐那是含蓄的回答,实质上我在分部工作8年了,连一个真正的杂碎都没有碰到过。”
明曜笑着说,此时他的笑容看起来是明显的疲劳,不过和刚刚仅露出一双眼睛的他相比要明显帅气了许多。
“美玉姐,那真是只能存在于训练中吗?永远不会成真了对不对?”
敏荷的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她颤抖着,大张着嘴巴,眼睛里透露出更加惶恐不安的神情。
“那是当然的啦,8年加上3年就是我。”煜诚的声音听上去似乎万念皆空。
“那我就11年之上加个4年零1个月。”
申正焕瞥了一眼敏荷,然后把脑袋往后仰了好长时间才看着天花板意味深长的说道。
“喂!15年明明就是正好的15年。还加什么1个月呀?难道你忘记了我们两个是同一天去总部报道的了吗?”
孙美玉气得鼻子都歪了,眼神更是狠狠的盯着申正焕。
“且,不知道是谁休了满满一个月的病假!那个月可不能作数。”
申正焕最大限度的忍让,孙美玉也瞬间解决掉鼓鼓的气囊子,重新面向凑热闹的大家展现出迷之微笑。
“不会是美玉姐和正焕哥,他们两个…”
听了智媛一番离谱的话语后,申正焕与孙美玉的脸立刻僵住了。
“当然不是,你美玉姐那次表面上的理由是胃穿孔,必须休假。其实呢就是慢性的便…”没等美玉开口解释,正焕就先开口了,并且摆出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艾希!你怎么八百年前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啊!难怪你的第一段婚姻维持的不久!我看全是拜你这张乌鸦嘴所赐!”
孙美玉突然没头没脑的嚷嚷着,承美转身走出了办公区。
“什么?我到底说什么不该说的了吗?拜托你先搞清楚,事先,我事先就只是跟敏荷同事声明一下我的工作年限而已。是你一定要认为我用资历压了你一头。”
孙美玉的头脑变得一片混乱,心里也有些郁闷。这时的承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煜诚面前,耳语似的说了一番话,随即两个人便一前一后走到走廊中去了。
“至少在公共场合,我们两个人之间就不要总翻旧账了行吗?美玉,你应该很清楚我们每次吵架其实都是这么闹起来!难道你现在还拎不清…”
孙美玉气得脸上发青,额角的肌肉不停的颤抖。咖啡搭档赶忙轻轻抚着她的背。这时,身后再次传来丈夫申正焕的声音。
“艾希!知道自己是半斤对八两的关系就更应该少说两句。别忘了,在我们这个家也可不止我一个人有胃肠疾病。就你,没有请过病假不代表你身体没病。就像精神患者出门也不会把那四个大字挂在脸上!”
申正焕微笑着听着孙美玉的话,顿时气愤得心跳加速。
“我那也只是让过敏性体质给闹得!”
“闭嘴吧你!每次单位聚餐都躲进卫生间捅嗓子眼,用水龙头冲嘴的家伙!”
申正焕争辩着就胡乱的把咖啡搭档往外推。而孙美玉更是挣脱她们的手,大声叫道。
“真是的!我为什么会是过敏性体质,难道你不清楚吗?”
“我当然清楚!我更清楚肠胃蠕动不良可比多种食物过敏强多了。”
同事们架着申正焕往门外推,他则极力挣扎。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又都投向办公区外的分行长室。霎时间,刚刚还乱哄哄的大厅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呵呵,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跟你们的美玉姐从刚认识的时候就是这么对脾气。”
咖啡搭档听了申正焕的话,眼睛睁得大大的,仔细的打量着他跟孙美玉。其他同事也都一脸尴尬的杵在原地。
“你说是吧,我们在家里都管对方叫什么来着…”
申正焕用迷惑的眼神望着同样坐回到办公位上的美玉。此刻美玉的嘴角渐渐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闭!嘴!”。
听到这话,同事们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背过脸。
“不是,你居然敢给我下套!我也真是!”
孙美玉把头发抓得乱糟糟的,深吸了一口气,默默的望着正优哉游哉的喝着咖啡、摇晃着扇子的申正焕。那副样子真的好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