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荣禧堂。
王夫人端着一碗碧梗米吃的心不在焉,“老爷,派去的奴仆说宝玉和舅老爷已经回京,宝玉怎么还没有回府?”
贾政无奈道:“这事我也不知道,你也知道,我在工部,消息不怎么灵通,不过宝玉跟舅老爷在一起,应该是没有事的。”
一旁的贾赦闻言笑道:“该不会是宝玉弄虚作假,不敢回来了吧?我就说嘛,他一个未及弱冠的孩子,如何能斩杀流寇,现在事情闹大了,不敢回家。
估计早就跑路了,连京城也不敢回来,因为回到京城,说不得就得治他一个欺君之罪!
到时候连累了弟弟、弟妹,那才是真正的不孝!”
邢夫人也帮腔道:“欺君之罪?那岂不是会连累怎么贾家,这可如何是好,不如咱们现在就召集全族,将宝玉的名字从族谱上清理出去,这样就不会祸及家人了。”
贾赦和邢夫人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二房的财产。
闻听此言,史老太君一拍桌子说到:“老太婆还没死呢,只要我活着一天,这个家就不能散,谁要是再提把宝玉剔除家谱的事情,谁就给我自己滚蛋!
咱们贾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鸳鸯,我吃饱了,扶我回去。”
见老太太发怒,贾赦等人吓得跟小瘟鸡一样,都不敢说话了。
待鸳鸯搀扶着老太太离开,贾赦微笑道:“我说二弟,你家这个宝玉,真是不让人省心,放着好端端的书不读,跑去什么黑土村,跟一帮泥腿子混在一起。
咱们是勋贵世家,平白玷污了咱们的身份,要我看啊,你就是管教不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养不教,父之过。”
贾政气的面皮发紫,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王夫人赶紧命丫鬟给贾政拍背顺气,对着贾赦道:“大老爷,你就少说两句吧,宝玉和我兄长一起回的京城,这如何能作假,再说我兄长现在位居京营节度使,位高权重,肯定不会出乱子的。”
“哼!京营节度使,还不是摘了咱们贾家的桃子。”贾赦对她口中的王子腾一点也看不上。
上一任京营节度使是宁国公贾代化,因为荣宁二府人才凋零,青黄不接,才从贾家的亲戚里面选了才华出众的王子腾接任。
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荣宁二府对王子腾也有颇多的怨言。
不过这也怨不得别人,是他们荣宁二府带把的男人不争气,贾赦也只能过过嘴瘾。
王夫人脸色惨白,辩解道:“四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老爷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兄长,若无我兄长庇佑,你干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以为能真轻松的摆平吗?”
邢夫人跳了出来骂道:“你说的是什么屁话,先摆正你的身份,你是贾府的媳妇,不是他王府的媳妇,我们家老爷才是荣国府袭爵的存在。
若不是老太太偏袒你们二房,把银子都分给你们,你以为你能坐在这里吃碧梗米?要我说,这家还是早分早好,省的最后这点情分都没了!”
贾政最烦这些俗物,看着妻子被贾赦夫妻俩一顿抢白,气的胸膛一阵起伏,却没说出半句话来。
王熙凤见自己的姑母受到侮辱,插嘴道:“大太太,话不是这么说,四大家族沾亲带故,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呢,哪里能分的清彼此。”
话没说完,邢夫人便指着王熙凤的鼻子道:“我看你是雀儿拣着旺处飞,黑母鸡一窝儿,自家的事不管,倒替人家去瞎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