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
沈亮掏了掏耳朵,再跟王熙凤确认了一遍:“你说多少?三十万两银子?哪来的这么多钱啊?”
王熙凤看了一眼四周,做贼似的压低了声音道:“宝兄弟,其实放贷的勋贵也不少,像我这般拿着府里的月例出来放印子钱的,比比皆是,只不过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都装作不认识,倒霉的可不只我一个。”
王熙凤嘀嘀咕咕的,说了几个名字,沈亮听得倒是来了兴趣。
什么镇国公、理国公、齐国公、治国公、修国公、缮国公就不用说了,还有南安郡王之流,也都再偷偷摸摸的搞地下黑色产业。
甚至有比王熙凤胆子更大的,直接挪用公款来放贷。
谁让这些勋贵在朝廷里面任职,有不少还是管银子的实权部门,譬如在户部任职的锦乡伯公子韩琦,就在户部担任仓场的主事,官职不大,只是个从六品的小官,在京城里往茅坑扔块石头溅出来的屎都比这官大。
不过这韩琦的权力不小,掌管整个京城军储仓库,这可是个肥差。
王熙凤面色复杂道:“我听缮国公家的管家说,韩琦把军储粮拿出去做抵押,贷了5万两银子,没想到这下全都打了水漂,要说这次谁的损失最大,当数这个韩琦了。”
“连军储粮都敢挪用?他韩琦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听到王熙凤的话,沈亮已经不是震惊了,而是吃惊于这些勋贵子弟的胆大包天。
“这有什么?”王熙凤十分平静的说道:“京城三大营一万年也不打一次仗,那军粮在仓库里都发霉了,所以这个韩琦平时没少损公肥私,你以为他们家那五进的院子是哪来的,还不是靠着挪用公款,放印子钱得来的?
只要不被发现,即使补上去,就没有问题。”
沈亮被王熙凤这番话给吓到了,他觉得王熙凤的思想很危险,“凤姐姐,挪用公中终究是犯法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填不上窟窿,又或者像这次一样,被人发现,轻则挨骂,严重些是要掉脑袋的。”
王熙凤赔笑道:“宝兄弟,所以姐姐才来找你啊,现在能救姐姐的,就只有你了。”
沈亮叹息了声,他感慨王熙凤的胆大妄为,同时也对大周朝的命运保持悲观态度。
窥一斑而知全豹,一个小小的从六品仓场主事都能有这么大的权力,而且胆子比天还大,那他的上级又该混蛋到什么地步?
更让他心惊的,是王熙凤的态度,似乎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不以为然。
这就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大家都在损公肥私,照这样下去,哪还会有人真正的替大周这个国家着想。
这大周就像是一艘巨轮,船身上附着着无数的蛀虫,他们在拼命的蛀空船体,现在这艘船到处漏水,隆乾帝就派人查漏补缺,缝缝补补,可是这艘船已经从里面开始腐烂,他做的这些努力,只不过是让船的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但是这艘船迟早要沉。
沈亮摇了摇头,把脑袋里的东西甩出去,他面色不虞道:“凤姐姐,你这里还亏空多少?”
王熙凤沉默了下,说道:“一万三千两,宝兄弟,你只要给我一万三千两就行。”
王熙凤一眨不眨的盯着沈亮,她已经把沈亮看成了财神爷,似乎他搓搓手,就有银子掉出来。
沈亮缓缓摇头,道:“书局刚刚起步,前面赚的钱都投入到生产和宣传里面了,而且书局也要留下一部钱备用,我最多能给你五千两。”
原本笑容满面的王熙凤瞬间垮了:“宝兄弟,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五千两太少了。”
沈亮淡淡一笑:“五千两还嫌少?你满京城打听打听,谁能一下子拿出五千两银子,再说这个月的月例不是只有一千多两吗?你先应付过去再说。”
王熙凤是满怀希望来堵沈亮的,她看着沈亮苦笑道:“宝玉,五千两是不少,但你也知道,姐姐在外面借了印子钱,还有几天就要到期了,若是还不上钱,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