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你有没有觉得,杨贵嫔的突然发难,似乎……欠缺了一些动机或者……实力?”
冬暝脸色微变。
一直以来,这也正是他所困惑的地方。
如今,桑的话几乎确定了,杨贵嫔和陕王李亨,还不是这桩阴谋的终点!
而且诡异的是,在牵扯如此庞大的风波之中。
如今细细数来,真正还算活口的,竟无一人!
冬暝不禁道:
“如今,明面上作为‘始作俑者’的陕王、杨贵嫔还活着。”
“突骑施汗国方面,阿卡托死是因为蛊毒反噬,死在了蓑衣翁手上。”
“蓑衣翁则是因蛊毒无效,死在了纸新郎孟萧手中。”
“因而如今看来,竟无一活口。”
桑却忽然道:“你刚才的话中,有两个破绽。”
冬暝一愣,细细思索之下,却是瞳孔一缩。
念及至此,冬暝瞳孔一缩。
不对!
在古塔之中时,孟婆所言,那虽然不是永眠蛊,但也是蛊术的一种!
可是,当时的纸新郎孟萧,却是陷入了这种蛊术之中。
甚至于,自己还进入了孟萧的意识之内!
可是……在和蓑衣翁的战斗当中,纸新郎却明确表示,自己对蛊毒是免疫的!
既然是免疫,为何会在古塔之中的时候中招?
这是前后矛盾!
更何况,孟萧在意的是李相思,李相思至今还活的好好的,又谈何为殿下偿命?
想到这里,冬暝连忙问道:
“大人,五年之前,你帮助玉王殿下和高阳公主解除蛊毒的时候,可发生过什么?!”
桑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茶杯。
“整个过程,没有太多迷雾之处。”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五年前的黑蝶蛊,效果的确凶烈。”
“当时的玉王缠绵病榻,此蛊之后,更是一病不起。”
“一个月以后,他就对外宣布,开始在家清修佛法。”
冬暝眉头紧锁,随后告罪一声,便匆匆离开。
看着冬暝离开的背影,全水真一忽然道:
“真打算,让他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桑没有说话,只是放了一杯茶在全水真一面前,便将其倒得满满当当。
……
另一边,冬暝离开太史监之后,直接去了镇魂司。
虽然,刘业和朱云之前再三警告,让他在这段时间里,先不要离开幻月阁。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
当冬暝刚刚来到镇魂司门口的时候,便听到里面爆发了一阵惊人的争吵。
“司主大人,这件事情牵扯到了这么多人,陛下仍然要袒护?”
“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这天下,将来给这样的人治理,那整个大唐会陷入什么样的境地当中?!”
冬暝听着,这声音……是大哥。
“放肆!”镇魂司主的怒喝声传出:“皇室之事,是我们这些朝臣可以决定的吗?”
“更何况,这件事情如果再查下去的话,恐怕会有更多的皇子、公主,还有朝中大臣会被牵扯进来!”
“整个朝廷的动荡,这样的责任,镇魂司承担不起!”
“所以,便是裴亮顶罪?”朱云的声音平缓轻和,却隐隐透着几分讥讽的感觉:“这件事情公布之后,谁能够信服?”
“而且,关中四姓发难的话,要如何?”
镇魂司主冷冷说道:“裴氏再如何发难,也总比朝廷和后宫全部崩盘来的要好。”
此时:
“大哥,二哥!”
“司主。”
冬暝之声,让三人一愣。
朱云脸色微变,呵斥道:“你来干什么,出去!”
冬暝却看向镇魂司主:“敢问司主,玄都观内,可查出杨贵嫔布置的邪术祭坛?”
镇魂司主沉默片刻,旋即道:“并没有,这件事情我们也已经确定过了,应该是杨贵嫔虚张声势。”
冬暝却道:
“如果说,贵嫔娘娘在玄都观的布局是虚张声势,其目的,只是给陕王争取时间的话,完全可以有其它的方法。”
“犯不着,将我引到了古塔之后,以类似永眠蛊的环节,刻意吸引我们前往玄都观。”
“连续两次的虚张声势,换来的只是拖延时间,似乎风险太高了一些。”
此言一出,在场三人均是听出冬暝话里有话。
结束了争吵之下,三人索性也全部坐了下来。
“看来,你心中对这件事情……尚存疑惑?”镇魂司主问道。
冬暝点点头:“我怀疑,幕后之人并非陕王和杨贵嫔,虽然听上去有些荒谬,但我觉得……他们可能是被栽赃的。”
“司主,我想知道,现在我们是否可以接触到杨贵嫔和陕王呢?”
镇魂司主轻轻敲着桌子,似乎在考量冬暝话语当中的真实性。
片刻之后:
“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