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叔废品收购站,大门紧紧关闭着,两道身影出现在大门外,院内响起烈犬的吠声,紧接着,响起呵斥烈犬的声音。
还不等许武阳去敲门,小门被拉开了,黑暗里伸出一张脸,看了许武阳一眼,又看向叔看了站在许武阳身边彭丹一眼,低声道:
“进来吧!”
两人进入小门,疤叔目光凌厉的四周扫了扫,关上门,还关上了门栓。
许武阳穿过重重垃圾堆来到屋子前,两条半人高的烈犬蹲在门口,绿油油的眼睛让人害怕,疤叔掀开厚厚的帘子,让两人进入房间。
这房间里点着两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房间,疤叔目光看向彭丹,许武阳赶忙道:
“疤叔,这是彭丹,我最好的朋友,她可以放心!”
彭丹也学着许武阳道:
“疤叔!”
疤叔点了点头,掀开帘子进了里屋,不一会,他拿出四个文件袋,放到桌上,道:
“这是老唐他们四人的物品,我让人取回来了!”
许武阳深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拿起一个袋子,上面写着唐牛,打开口将物品倒在桌上,半盒烟,一盒火柴,一根磨的油光的小指大小的海柳烟嘴,除此别无他物。
他拿起了烟嘴,眼前似乎浮现出,唐叔叼着烟嘴,光着脊背,挥着斩骨刀,热腾腾的砍肉的场面。
疤叔道:
“老唐身无长物,就是喜欢抽个烟,这烟嘴是他贴身之物,给他立个衣冠冢也是正合适!”
许武阳点了点头,他看向疤叔道:
“唐叔是怎么死的?”
疤叔道:
“说是重伤不治,老唐太惨了,身上都没有完好的地方,骨骼断了数十处,到处是伤口,没有人给治疗,怕是痛也生生痛死!”
许武阳紧紧握着烟嘴,眼眸迸射着冷厉的杀机,好一会,他将唐叔的物品收起来,又打开菜张叔的袋子,里面有一串钥匙,一只磨的黑亮的银戒指,他经常看到菜张叔手指在戒指上摩梭着,有时会盯着出神。
他又打开老李叔的袋子,里面有着一只老花镜,还有一本美人画报,看上面已经磨的快掉页了。
他记得老李叔喜欢带着老花镜看海报,总是露出猥琐的表情,他不由的笑了。
胖婶的物品更简单,只有一只大红的头花,胖婶总是喜欢戴在头上,显的花枝招展,为这朵花她可是没少和隔壁的大婶骂架,说她丑人多作怪。
这四人都有一两件物品,可惜赵叔与赵婶连件物品也未留下,他看着桌上几件物品,面无表情,眼眸中却是凝动着凌厉的光芒。
在城寨街五恶不但没有恶却有着大恩,谁没受到他们的照顾,想自己,一个孩子,十二岁就在街上混,几人可是多有照顾,不时送点东西,有人欺负帮忙,让他在城寨街得以生存下去,如果换个街区,他已经不知死多少回了,光是饿都饿死八回不止了。
在他心里,这五人比许大龙在他心中的位置还重,许大龙只是占着名义上的父子关系,而这些人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却对自己照顾有佳,可是现在五人都死了。
他胸中有种无法发泻的怒火,仿佛是火山要喷发,他想杀人,安风华,王云伟,王兴龙,这些人都得死。
疤叔这时拍了拍许武阳的肩膀道:
“武阳你也不要难过,他们经历过无数生死的人,早已经将生死看淡了,这样也好,也能安安生生休息了!”
许武阳紧握着拳头道:
“他们已经奉献了半生,为抵抗妖魔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过是想安安静静的过下半生,可就是这样的希望都被扼杀!”
疤叔叹道:
“世道如此,人不如鬼,武阳看淡吧!有些东西不是你能改变的!”
许武阳牙关紧张,片息后他缓缓松开手,看向疤叔道:
“疤叔,谢你把唐叔他们东西拿回来,这些东西我先拿走了!”
说着,从怀里捅出两叠钱,放在了桌子上。
疤叔看到钱,脸上笑容更盛了,道:
“武阳,这是干什么!我与老唐他们也是老关系了,帮他们收个遗物算帮什么忙,拿去吧!有机会给他们建个衣冠冢,也算是让他们死后有个家了!”
可是他就是不提钱的事。
许武阳点头道:
“我会的,疤叔,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