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不想让皇帝被怪力乱神之事牵扯心神。
“不怕朕治你个欺君之罪?”
皇帝玩笑一句,林修此刻则表现出了当年易书元问他此案之事时候的那种状态,三分平静三分激动,也剩下几分洒脱。
“臣当年本就是是豁出去了,当年不怕,只求死得其所,如今深知陛下乃不世之明君,如何又会怕呢!”
“哈哈哈哈哈哈.”
皇帝大笑起来,一边的章良喜脸上也是不由露出笑容。
“林爱卿也学会拍马屁了!”
“不敢,臣所言句句出自肺府!”
皇帝笑着摇头,伸手指了指旁边。
“坐吧,别一直站着。”
“是!”
林修就在一旁坐下,视线也不由被书册吸引,这字看一次入神一次,常读常新,令人精神愉悦。
良久之后,皇帝终于还是问起了关键问题,似是十分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了一下。
“编撰县志之人不至于还在元江县中吧?朕少见如此神妙书法,于当代人中更是绝无仅有,不该默默无闻才是!他叫什么名字?”
林修不由看了皇帝一眼,下意识站了起来。
“回圣上,其人无心官场,也不想名传天下,甚至不愿在县志上署名,当年公务完成之后,便告辞离去了,乃是当时元江县衙门一位奇人,名曰易书元.”
当初易书元说无心官场,那会的林修觉得对方也就是玩笑或托词,但如今久见此书,也有种明晰对方心境的感觉。
“无心官场”这句话让皇帝不由想到了易书元。
只是当听到林修的最后一句话,皇帝心中一震,猛然抬头看向林修,将后者都吓了一跳。
“那公堂上替冤魂开口之文吏,也是他吧?”
这倒是让林修惊愕了,自己并未提及此事,皇上如何猜出来的?
“确实如陛下之猜测!”
口技!
皇帝在这一瞬间,有种惊雷天响的感觉,将当年元江县,乃至月州,甚至是梧州等一系列事又重新串联了一遍,自觉也明晰了当年隐情了!
“原来易先生当时也在元江县,他也在元江县!”
皇帝那略显失神的喃喃自语,让林修也心惊不已,但还不容他细想,皇帝的视线就重新看了过来,只是比起此前,明显多了几分激动。
“林爱卿,衙门录用当查清人员跟脚,这易先生的籍贯和住址,伱可还记得,速速道来,不得隐瞒,若是记不起来,也快快去查!”
看这情况,林修哪敢犹豫。
“回陛下,易先生籍贯便是元江县,家住西河村,没记错的话,村中还有胞弟一家.”
皇帝越听越激动,越听眼神越亮,甚至不由握拳轻捶桌案。
“好,好啊!”
皇帝从承天府衙门回宫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不提林修的诸多思虑,至少今晚皇帝是有些睡不着的,他没有直接回寝宫,而是又回了御书房,并且那一部《元江县志》也暂时借了过来。
御书房内,借着灯火光明的皇帝又在细读县志中的当年一案,比起刚刚的激动,这会冷静一些之后又有诸多想法。
章良喜深知帝心,自然明白皇帝的渴望,便在此刻说道。
“陛下,何不下旨元江县呢?可以不直接封官,给些赏赐令其光宗耀祖也是好的,也不算无功受禄啊!”
皇帝摆了摆手。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说不定反而弄巧成拙,将心比心,换成是朕,或许也并不会觉得多有好感”
说话的时候,皇帝还在反复翻阅《元江县志》中的那一册。
“良喜,元江县距离京城有多远?”
“远在苍南道北端,快贴着苍山山脉了,距离可是不近”
说到这,章良喜忽然心头一跳,赶忙说道。
“陛下,刚才林大人也说了,易先生离开县衙便游历天下去了,踪迹无处可循,自然也是久不归家,就算去月州,九成九他也不在那的!”
“也是!”
一声叹息也算是皇帝的一种无奈,身居帝位,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一举一动影响的人也太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