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私下里,胡惟庸那个瘪犊子找过我,让我去和太子求求情,说是尽量不要把事情闹大了,不然对大家都不好之类的。”
“不过我没鸟他。”
“.”
在听到楚则发起询问之后,蓝玉也挠着后脑勺,仔细的想了想最近所发生的事情。
随后便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全盘托出了。
而当楚泽听说,居然还是因为朱亮祖的那个侄子的事情的时候,他也不由一脸诡异的笑了起来。
“蓝叔,你是怎么拒绝胡惟庸的啊?原话咋说的?”
“原话啊?我说的是关我鸟事、我一个武将,除了打仗啥也不会,你让我怎么去求情?以后这种事别找我了,就这么说的。”
“那胡惟庸咋回话的啊?”
“他啊?他说我不顾同僚之情,还说我啥来的反正说话挺难听的。”
当听蓝玉说完之后,楚泽大致的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了。
上次胡惟庸找上他说情,希望楚泽能把这个朱涌从诏狱弄出来。
结果楚泽收了钱之后,压根一点儿反应没有,别说是说情了。
甚至连个回话都没有的。
加上有了胡惟庸的提醒,也让楚泽知道胡惟庸与这朱涌有着斩不断的关系。
楚泽自然是反手就将这事儿告诉了朱标,让本来只是一个贪污罪待斩的朱涌,直接就成了朱标手中的刀。
顺着朱涌查下去,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抓进了诏狱。
这胡惟庸是眼看着事情逐渐闹大了,有些着急了。
本意是找上蓝玉,希望蓝玉出面把这件事给平下来的。
然而收了他‘好处’的蓝玉,却直接翻脸不认人.
不帮忙不说,反而还说话贼难听的。
估计也就是这事儿,让胡惟庸开始带头排斥起了蓝玉了。
“贤侄啊!咱虽然就是个武将,但是在朝堂之上毕竟关系错综复杂,咱要是这么被孤立出来了,将来万一惹了点事儿,连个帮忙求情说好话的人都没有,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啊?”
蓝玉在说完了自己最近的遭遇之后,他看着埋头沉思的楚泽,有些试探性的询问起了楚泽的意见。
这朝堂就是江湖,就是战场。
有的时候,那讲究的可是人情世故啊!
虽然蓝玉这一块比较短浅,但是也是知道这一点的重要性的。
若是在这朝堂之上孤立无援了,那以后可就真是麻烦事儿大了。
“不至于蓝叔,这是一个机会,是一个脱离淮西勋贵团体的大好机会。”
“被孤立,对你来说绝对不是坏事。”
“如今陛下统领的是一个天下,而朝堂之上,淮西勋贵团体一家独大。这种情况真的好吗?如今陛下能压制住你们也就算了,将来若是太子压不住呐?”
“那这天下,是听未来皇帝的,还是听淮西群臣的?”
“你们整个淮西团体,多数人都自视为战功赫赫,又是开国功臣,又是从龙之功的,一个个尾巴都翘上天了。”
“现在看着风光万丈,但是实际上,已经是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候。胡惟庸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做到了宰相这个位置之后,却还在到处拉帮结伙,贪心不足的。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您还是别指望将来自己犯事儿了这帮人能为你出头了。”
“您要是接着和他们混迹在一起,将来您最该担心的,是他们犯事儿之后,你连带着一起被抄家灭族!”
“我还是那句,您目前只需要做一件事,收敛秉性,不要像以前那么乖张。还有,军中您收的有义子吧?”
“呃有。”
“以后别干这种啥事儿了,您掌军,那是掌的陛下给你的军,而不是你的军!你收拢义子,就是在收拢人心。你一个掌握兵权的,你收拢人心干嘛?”
“你或许是为了在战场之上,这些人能更有凝聚力,能更听话、听指挥,有士气。”
“但是这是你的想法,在旁人眼中,你收拢人心,为的就是必要的时刻,你能直接拉着这些义子,起兵造反!”
“这是取死之道,不可为!”
“这我没有这个意思的啊!我收义子,这只是”
“蓝叔,有的时候,别人需要的并不是你的想法。我不要你以为,我只要我以为。当你的存在已经成为威胁的时候,你有没有威胁他人的想法,这已经不重要了。”
楚泽的话说的很直白,也说得很血腥。
可以说将一切明面上的伪装都撕了下来,让人看清楚了血淋淋的现实。
然而楚泽却很清楚,对于蓝玉而言,看清现实永远比活在虚幻中要有利的多了。
激流勇进需要魄力,激流勇退更需要勇气。
他现在如果不让蓝玉看清楚这些,他将来的结局就不会有所改变。
甚至,还可能更加的凄惨。
“蓝叔,一旦涉及权利,有些事就已经身不由己了。人站在山巅,就必须承受猛烈的山风的吹拂。一旦你稳不住,开始飘了的时候。也就是你被山风吹走的时候。”
“我对你的劝告就是,稳住,别浪!”
“至于其他的你不需要站什么淮西勋贵派系,你只要知道一点,你属于皇帝派,家国派!我们唯一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驱逐外敌!”
“只要稳住这一点本心,风浪再大,也不可能伤到我们的。”
原本在看到血淋淋的现实之后,蓝玉的情绪还有一些低落的。
然而当他听到楚泽后面的话之后,他却也逐渐想明白了。
一扫心中的阴霾,笑着抬起头看向楚泽,裂开那满嘴的大白牙。
蒲扇一般的巴掌直接拍在了楚泽的肩膀上。
“你小子说的对,孤立咱就孤立咱。咱怕个球啊他们孤立咱了,正好以后还不会跟着他们惹一身的骚。”
“还是贤婿你看的透彻啊!听你的,准没错!”
“走走,回家好好喝两杯去。”
“叔扶我一下,肩膀麻了”
蓝玉此时是心结打开了。
但是楚泽却是差点儿让他一巴掌把鬼门关给拍开了。
当两人从马车上下来的时,楚泽的视线突然间便被一抹倩影所吸引住了。
然而对方在看到楚泽时,却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扭头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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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