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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唱念做打百花楼(4k)(第1 / 2页)

“你……”

某一瞬间,直到干瘦男人的脸色从涨红变得极近酱紫颜色,楚维阳这才轻轻地松开了捏在咽喉处的手掌。

霎时间,干瘦男人像是破败风箱一样,艰难的喘着粗气,只是一声更嘶哑过一声,仿佛没几下就要背过气去一样。

可没等他继续喘下去,楚维阳瞧的真切,只待那干瘦男人的眼珠转了几转,楚维阳的手指在玉蛇的鳞片上稍稍摩挲,登时间,那玉蛇吞吐着蛇信,又是一口狠狠地咬在干瘦男人脖颈的另一侧。

与此同时,楚维阳微微晃动着手腕。

翠玉色的毒煞火随着手指的晃动而摇曳着,有某种腥甜的味道透过那焰火的热流,渗透入干瘦男人的鼻息之中。

比起那种心神从四肢百骸抽离的眩晕感觉,这会儿,异样的香气带给干瘦男人的是恍惚的幻觉。

天旋地转之间,他扎着干涩的眼睛,眼前看到的却不是楚维阳实则冷漠的笑容,而是这艰涩生活里的种种,那处逼仄的院落,那院落里能教他松弛心神的人,那行走在幽影中得以托付后背的爽朗笑声……

这一刻,干瘦男人的心神彻底的崩溃开来。

他明白,他深刻的明白了毒药的可怕。

倘若楚维阳有心要问,即便是百般隐瞒,眼前的这个冷漠的年轻人,都能够得到想要的答案的。

几乎濒死的窒息感中,干瘦男人忽然间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一念及此。

忽然间,楚维阳的手指复又搭在了咽喉处,点在十二重楼的数道大穴上面。

伴随着剧烈的痛楚,他又再一次活了过来。

模糊的视线再度变得清晰,楚维阳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笑意。

“你方才的回答,很是教人不喜,不要想着骗我,这玉蛇虽是贫道养的灵宠,可它的毒性,短时间内我也只能说镇压下两次来,再有第三回……除非你能在十息内跑到丹河谷铺子里,否则……”

楚维阳复又摇了摇头,然后第二次轻轻地松开了捏在干瘦男人喉咙处的手指。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说罢,那干瘦男人紧紧地抿着嘴,只用鼻息剧烈的喘息着,胸口猛地一起一落,震得他肋骨升腾却不敢张嘴,唯恐那破败风箱的声音又要引他不喜。

只片刻间,干瘦男人便呛出了眼泪来,可他连手都不敢抬,只是这样红着眼睛,泪眼朦胧的直视着楚维阳。

大概是足足二十余息的时间过去,等干瘦男人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几乎撕裂的与楚维阳一样喑哑。

“新来靖安道城的人,是也不是?”

原地里,楚维阳没有搭话,只是手腕晃动间,那玉蛇冰凉的鳞片一点点从干瘦男人的脖颈处摩擦而过。

因是,那干瘦男人咧了咧嘴,泪眼模糊的继续说道。

“你要总要教我留下几句心底话的,便是生死间的拷问,断也没有这样暴虐可言,谁都有死也在意的事情……否则倒不如将我了账,你似乎是有许多手段的人,不妨尽数施展来,许我死前,还能多瞧几桩新鲜事情。”

原地里,楚维阳仍旧默然无语。

遂因是,那干瘦男人轻轻地捏着袖口抬起,擦了擦脸上晕开的模糊泪水。

“上边那句是逞强的话,但道友,你若是想要问个清楚,只为饶过我这条性命,有些事情你但问无妨,只要是我知晓的,事无巨细,尽都告知于道友。”

这会儿,楚维阳的脸上真的有哑然的神色一闪而逝,但紧接着,他就像是接受了眼前干瘦男人的脾性,甚至咧着嘴,带上了几分笑意。

“那便从你姓什么叫什么说起罢,这总归不会是你死也在意的事情了罢?”

话音落下,那干瘦男人似乎也因之而松弛了下来,喘息声中逐渐带出了些肆无忌惮的粗声。

“董衡,静安道城散修董衡!”

楚维阳挑了挑眉毛,嘴角裂开的更大,脸上却分明没有丝毫的笑意。

“这么说,董……道友,你找上我,又是要做甚么发财门路?”

正这样问着,却见那董衡脸上的笑容陡然变得精彩了起来。

“实不相瞒,找上道友,是为了寻如这般的僻静处,然后痛下杀手,了结了道友的性命,彼时,便连道友的遗蜕,都需要用魔道秘法来炮制一番。”

听到这样的话,楚维阳还不至于动怒,他反而饶有兴趣的追问道。

“魔道,还是秘法?我喜欢听这个,继续说下去!”

闻言,董衡遂笑得更为憨厚淳朴了些。

“我会说详细的,我想用这条消息,来买回我这条莽撞的性命——又怕道兄不耐烦,我这里长话短说——

外海……初入外海不远处的一处偏僻岛礁中,前日里教我寻见了一处前辈先贤遗留的洞府,有一间藏宝密室至今仍被禁制封着,仔细端详来,须得是五炁精血来行古魔道秘法,破开这古修禁制,寻到道友这里,便是为的五炁精血……”

楚维阳挠了挠头。

他似是听明白了,又似是一句话都没听懂。

“你寻五炁精血,盯上我做……”

话说到一半,楚维阳又忽然失语。

横躺在黄沙之中,董衡这会儿反而是真个知无不言起来。

“不拘是甚么法门,能练出五炁精血来的,除却修士,便只剩有数的几种灵宠与妖兽,要么被豢养在圣地大教里面,要么就生养在外海极深处,寻常时候能够碰见,都是讲运气的事情……

但唯独在修士里面,有这么几类独特的,如部分剑修杀之可得金炁精血,丹河谷修士杀之可得木炁精血,再如五行道宗,如百花楼修士,更是能毕其功于一役,一朝炼得五炁精血!

可人家到底是山门里出来的,为了不知道甚么根底的藏宝密室得罪人家,未免不智,可是若一点险不冒,似我这样的人物,又如何能出头?说来是巧,正思量来去时,便遇到了道友。

今早晨,是我,替我表兄往客栈来送海产,忽然比寻常时候多送了几趟,我复又多嘴问了掌柜几句,这才晓得了细情,明白道友是百花楼出身,如是反复思量了许久,才狠下心来!

比起得罪五行宗,得罪百花楼总是好一些;比起杀百花楼的女修士,杀道友这样出身的修士,则更稳妥些,倘若我日后躲避得隐秘了,三四年四五年过去,许是百花楼都忘了我这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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