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无忌眉毛微挑:“这样我能进屏风之后么?”
花朝姑娘语气轻柔:“这首诗小女子极为喜欢,只是小女子所弹不过是凡间俗曲,如此绝妙的诗,如此高的评价,小女子受之有愧!”
听到这话,嬴无忌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就有些不知好歹了,白止帮他查过一些有资格在屏风之后听曲儿的人,他们赠的诗词中也有吹捧花朝的。
受之有愧是假,心中有鬼才是真吧!
白止忍不住了,声音愠怒道:“花朝姑娘!你到底是没文化,还是针对我家公子?你前面受赠的诗词哪一首能比得上我家公子的,别人都能进屏风之后,却唯独把我家公子拒之门外,这是什么道理?”
小侍女只要一上头,必定口无遮拦。
当然,不上头的时候也是口无遮拦。
姬肃顿时来劲了:“放肆!这是文人雅士之会,如此风雅之地,却跳出来一个恶语相向的丫鬟,真是大煞风景!这里哪有你说话的资格?”
白止气势一点也不弱,叉着腰就反驳:“什么叫恶语相向?我说的哪一句夸大了,不如咱们就请花朝姑娘把之前的收到的诗词取出来比一比,让大家评判孰优孰劣!
再说!你投了二十两红绡,我也投了二十两红绡,凭什么我就没有说话的资格?
难道是你比我更文雅?就算你识字比我多几个,你能作出比我家公子更好的诗词么?”
她不理解,现在的公子就是最好的公子,为什么这些人非要针对他。
生气!
姬肃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感觉这主仆俩人都吃错药了,今天说话一个比一个冲,偏偏自己还骂不过他们。
其他人也愣住了,没想到嬴无忌还有这么一个泼辣的小侍女。
嬴无忌不由莞尔,这小丫头只是说话不过大脑,却不意味着她没有大脑,这一番话说的还真有理有据。
屏风后寂静无声,花朝姑娘应该是有些为难。
这个时候罗铭忍不住开口道:“公子无忌,你这未免就太咄咄逼人了吧!花朝姑娘不是怡红阁的姑娘,而是怡红阁请来的贵客,本来都没有打算让人在屏风后听曲儿,是阁主苦苦哀求,花朝姑娘才勉强点头。
谁能去屏风之后,本来就取决于花朝姑娘本人的意愿。
你诗虽好,却并非花朝姑娘所喜,如此行径跟强买强卖有什么区别?”
他说话很急切,虽然在极力掩饰愤怒的情绪,却还能让人察觉到一些。
花朝姑娘轻叹一口气,似准备开口。
嬴无忌眉头一拧,这要真被她示一波弱,就真成自己道德绑架了,这群人明明是对我双标,还整得跟我欺负人一样,若不下点勐料,恐怕真没办法走正常渠道见到这个花朝。
他直接笑着打断:“罗兄这么说,倒是像我不讲理了。此来竹园,我想的本来就是以诗词歌赋会友,若是能一睹花朝姑娘芳容,自然是一桩美事,见不到也只能说有缘无分。
我本就是乾国质子,在黎国无权无势,又哪来的强见花朝姑娘的能量?
不过你们应当也能从这首诗看出了我的诚意,花朝姑娘说对不上心意,那我也不便强求,但我想问花朝姑娘一句,是否在下不管做出什么样的诗词歌赋都对不上你的心意?
若真是如此,那我留在竹园便没有了意义,以后也不会踏足一步,他人以我为鉴,也省得某些多情文人来这里徒惹伤心。”
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你的双标传出去,肯定会对名声便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屏风后久久没有声响。
嬴无忌眯了眯眼,直接站起身:“既然如此,在下告辞!”
说罢,转身缓缓离去。
就当他踏上离园的小道时,屏风后终于传出了声音。
“公子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