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鼠人和它们毛骨悚然的进食声。
它来晚了。
断牙回望地狱山方向,那里一片沉寂……说不定北方长城以为地狱山已经沦陷了。
就在这时,断牙隐约从脚下捕捉到一声微弱的呼吸。它低下头,正好和一双恐惧的双眼对视。
“你是幸存者?”断牙用通用语问道。
藏在鼠尸下的人类瞪大眼睛。
它扫了眼周围,压低声音:“我是自由城的士兵。出来,鼠人玩意会‘打扫战场’,它们会在你活着的时候吃了你。”
“我出来它们也会吃了我……”稚嫩的声音响起。
“我就说伱是我的备用粮。”
断牙把他拽出来,没想到幸存者居然是個只有五六岁的男孩。
断牙骨子里还是流淌着鼠人的冷漠,它无动于衷,找来头盔给男孩戴上。
因为头盔里的异味和肉沫,男孩发出一阵干呕,引来几只鼠人的注意。
“滚开!人类玩意是我的!”
断牙拔出长剑,示威般杀死一只靠得最近的老鼠。
其他鼠人畏惧着后退,断牙则扒掉一旁的人类尸体的法师袍披给男孩,把他抱到肩上,头也不回地下山。
断牙背后,几只鼠人扑向同伴还热乎的尸体。
……
男孩叫利特,他说自己跟着叔叔偷跑出来,想要杀鼠人……结果是他们都死了。
“他们说鼠人都很坏,鼠人都很弱,为什么你不坏,鼠人也不弱?”披着法师袍,戴着头盔的利特坐在断牙的肩膀上,脸上挂着泪痕、血污和肉沫。
他们跟着鼠潮南进,
“鼠人确实很坏,只是我不坏。鼠人确实很弱,但它们站在一起就不弱。”
“我不懂……”
“你踩过蚂蚁吗?”
“嗯……”
利特还是个孩子,似乎还没办法理解死亡的含义,只以为是叔叔和叔叔的朋友们和鼠人去了另一个地方。他的注意很快被感兴趣的事吸引。
他说自己用过火烧,用过水浇,用木棍戳,用脚踩,还抓别的虫子看它们打架……
对于孩子们,地面总比天空要近。
“蚂蚁可怕吗?”
利特摇头:“连我都能杀死它们。”
“那如果你被蚂蚁包围了呢?”
“包围?”利特想象不出来那副画面。
“你在一天清晨醒来,发现你的房间,地板,天花板,墙壁,窗户,门上都爬满了蚂蚁。”
利特害怕地搂紧断牙的头盔。
“你和它们不一样,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