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乐登基以后,齐王终究还是没逃过去,在青州闹了那么大的乱子,被朱棣给逮回了金陵城问罪。
永乐四年的时候,齐王前往朝见明成祖,朝廷大臣弹劾齐王的罪行,齐王反而厉声说道:“奸臣喋喋,又欲效建文时耶!会尽斩此辈!”
总之就是一句话,老子齐王是太祖之子,谁都不服!
谁他妈的敢招惹我,操你妈的,死!
然后齐王就寄了,直接被朱棣废为庶人幽禁在金陵城,数年的时间,齐王终日望着天空留下了悔恨的眼泪。
若是按照原来的历史,齐王下半生应该是郁郁而终中度过,只不过随着汉王被迫就藩,祁王上书,齐王又被放回了青州,用来钳制同在青州的汉王。
这次被关了数年的齐王重获新生后老实了许多,再也没有闹过事,他实在是不想再去感受废为庶人的感觉了。
汉王起疑心了:“齐王是因为祁王上书才得以释放并且重加王爵,你说,他会不会背刺我们?”
靳荣干脆利落的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同在青州哪儿能留下此等大患,王爷给我五千兵马,我这就去把齐王给拿下,控制住青州卫。”
“不可!”
苏青厉声道,“齐王非敌非友,不过总体来说,我们起事以后,齐王并未公开和我们作对,这是一个好兆头。若是天下藩王皆如此,我们的大事也就好做多了。倘若拿下齐王,大明朝所有的藩王都会和我们敌对,他们站的立场不是皇帝也不是我们,是藩王。我军刚刚起事,本就兵力不算充裕,若是再和藩王们为敌只怕是更加艰难。”
靳荣的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苏青,我操你妈!你他妈一个书生,我说一句你怼一句,怎么屡屡和我作对,这坎是过不去了对吧?你要是不服,咱俩出去单挑,你看我不打死你个狗娘养的畜生!”
“靳荣住口,当着本王的面,你这么说话合适吗?”
汉王心累的说道,“苏青所言不无道理,我们的不过不应该拘束在山东,诚然,我们此时若是除掉齐王,可保后续平稳,可若是如此便要与天下藩王作对,这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鼠目寸光之举!”
靳荣有些郁闷:“王爷说啥就是啥,我不说话了。”
汉王冷声道:“不过靳荣的谨慎是对的,我们在前面打仗,要是被齐王背刺,那可真就是欲哭无泪的。靳荣,你将胶州的鳌山卫调回来,就摆在齐王的家门口,提防着点儿我这个七叔。”
“诺!”
……
金陵城的乾清宫里,朱棣闭目坐在金銮椅上,平静的像是一尊威严的雕像,纹丝不动数个时辰。
汤承在一边看着,长叹了一口气。
自从朱棣接到汉王造反的消息后,便一直这么坐着,不吃不喝,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干坐着,已经持续了整整一日。
汉王公然造反,对老爷子的打击还是太大了。
哪怕是皇太孙谋逆时,朱棣也未曾像现在这样抑郁过。
盖世的英雄,在迟暮之年,被自己的儿子用和自己造反时相同的理由,造了自己的反,皇帝陛下如遭雷击。
他知道汉王迟早会造反的,在模拟的历史中,汉王就是造了朱瞻基的反。老二天生长有反骨,建文朝的时候,第二代魏国公徐辉祖曾这么评价汉王:“此子生性狡黠狠愎,不仅不忠于君,而且连其父都不忠。”
只不过朱棣并未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对此不屑一顾:我的儿子,还用不着你在比比划划。
他一直以为,老二这孩子虽然有反骨,但最起码只要朕还在,老二就不会反,这还是一个好孩子。
然而汉王还是反了,就在朱棣的时代造反了。
而汉王造反的檄文里将意思也说的很清楚:“皇帝老了,这老头子不中用了,我上我行!”
檄文如箭,直刺老爷子的心房。
当他得知汉王造反以后的第一反应是:汉王敢反我?!
他怎么敢的,谁借给他的勇气!
朱棣用嘶哑的声音开口叫道:“汤承。”
汤承躬身俯首:“奴婢在。”
朱棣有些迷茫的问道:“你说,我算是一个好父亲吗?”
汤承沉默了一会儿。
这话问的,你心里就不能有点逼数吗?
四个儿子让你当狗耍,天天遛这个遛那个,哪个皇子没被你坑过,现在你问我你算是一个好父亲吗?
算,当然算,换我是你儿子一样造反!
汤承道:“您是千古一帝,带领大明远迈汉唐的明君。”
昧良心的话,汤承实在说不出口,只能换一个角度去说。
“朕明白了,朕不怪你。”
朱棣闭上了双眼,眼角皱纹如刀痕,幽幽的说道,“让祁王放心的去打吧,北方各省的军队全权交付于他,不过料祁王打汉王也用不着这么多军队,看他的意思,分明是想着用山东半省的军队去镇压汉王的叛乱。”
“汉王既然反了,那这最后的父子情也就断了,从此以后,他是反贼,我是皇帝,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