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
待刘荣离开后,朱高燨将目光放在了朱勇的身上,眼神上挑:“成国公,可是身体不适?”
朱勇嘴角微微抽搐:“没有没有,王爷如此信任我,我心里深受触动。”
朱高燨拍了拍朱勇的肩膀:“成国公,有些事,心里想明白了就不叫事,可如果想不明白,心里就一直堵得慌。”
朱勇听得毛骨悚然,拱手道:“臣身体不适欲先辞之,请王爷见谅!”
朱高燨含笑伸手示意:“成国公,请自便,回去好好想想,本王也不喜欢为难别人。”
朱勇心里松了口气,连忙说道:“谢王爷。”
正当他转身欲走之际,朱高燨忽然又不紧不慢的说道:“上一代的成国公,何等的英雄豪杰,靖难时立不世之功,怎么到了当代,成国公府多了些商贾的铜臭?”
张辅听到祁王这话,抿着嘴角忍住笑意。
这话明显是在暗示朱勇也忒会做生意了,两只脚反复横跳,投资从来不把鸡蛋放到一个箩筐里。既然都选择了站队祁王府,却又飘摇不定,颇有见风使舵的意思。
就差指着朱勇的鼻尖骂了!
朱高燨这话当然不是单纯的为了内涵朱勇,更多则是在敲打。
朱勇听得大汗淋漓,仓皇离去,身影狼狈不堪,不知是尴尬还是胆怯。
朱高燨与张辅对视一眼,老岳父和女婿同时笑出了声。
……
朱高燨并未在广宁府滞留多久,将部队整顿完毕之后,三万精锐横渡辽泽,冬季的辽泽已经干涸,一马平川。
本来十余日的路程,在横渡辽泽之后,北征军只花了三日便从广宁府抵达了开原边界,东抵图们江,犹如猛虎出了笼子,奔向了绥芬河。
绥芬河一带,居住着建州地区最庞大的女真势力——建州卫。
建州卫的统领,叫释加奴,汉名李显忠,继承了父亲阿哈出建州卫指挥使的身份。
……
河畔边的桦皮屋子里,释加奴坐在火炕上,喝着烧酒暖身子。
“你知道吗,大明的祁王,要来建州了。”坐在释加奴对面的男人缓缓开口。
释加奴抿了一口小酒,笑道:“猛哥帖木儿,你在怕什么?”
猛哥帖木儿,原名爱新觉罗·孟特穆,斡朵里部的首领,建州左卫都指挥使。
“你难道不知道,那位大明的祁王是奔着我们女真人来的?”猛哥帖木儿微微皱眉。
“那又如何?”释加奴面色淡然的说道,“他还敢对我动手不成,你难道不知道我姐夫是谁?”
释加奴的姐姐帝三后,嫁给了当初还是燕王的朱棣。
“那祁王来了这里,也得叫我一声舅舅才对。”释加奴笑道,“猛哥帖木儿,把心放宽些。”
猛哥帖木儿微微皱眉,说道:“我劝你还是谨慎一些,我有一种感觉,那祁王这次是来者不善。”
然而释加奴却没放在心上,见状,猛哥帖木儿无奈的说道:“我先走了,部族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好自为之吧。”
“慢走不送。”释加奴说道。
待猛哥帖木儿走后,释加奴的儿子李满住(汉名)走了进来,恭敬的行礼:“父亲。”
“月下(李满住的本名),你来了。”释加奴微微颔首。
他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很喜爱,有野心,有胆识。
“父亲,猛哥帖木儿这家伙来做什么了?”月下询问道。
这语气听上去不怎么对劲,不过倒也在常理之中。
虽说释加奴一家子和猛哥帖木儿是姻亲,不过在大明的刻意引导下,女真各部之间摩擦不断,都在想着将对方的部族吞并。
“哼,胆怯的猛哥帖木儿,一听说大明的祁王带着军队来了,吓得就要尿裤子喽。”
释加奴冷哼一声,说道,“斡朵里人向来胆小,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觉得草木皆兵,我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
李满住笑道:“父亲说得对,大明能有什么可怕的。我们与大明的关系一直很好,说起来,我们当初跟着大明皇帝讨伐阿鲁台,还立下过战功呢!大明祁王看到我们,说不定还得来给我们送赏银!”
“哈哈哈哈。”
正当父子二人谈笑风声时,忽然外面传来了部族的喧哗声。
释加奴略带不满的走了出来:“吵什么!”
然而刚走出门的释加奴便发现,在门前有一个浑身鲜血的人在蠕动,面如金纸,仿佛随时都会断了呼吸。
这个人是释加奴的族亲,毛怜卫首领,把儿逊,建州女真的一方巨头。
“该死,把儿逊,你这是?!”
释加奴面色大变,想要扶起来把儿逊,却染了一手的鲜血。
毛怜卫首领把尔逊气息微弱:“祁……祁王!”
“什么?”释加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祁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