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悍匪”如蝗虫过街,手持锐器,气势汹汹。
“传令,征调船只!”
朱高燨毫不客气的下令,手底下的两千名军士耀武扬威的冲到了码头,选中了最大的一艘船只,将船上的民夫和商贾丢了下来。
“哎呦卧槽!介尼玛土匪啊,明抢啊我尼玛!”
商贾头子摔在了地上,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只听说过上了水能碰上水匪,没想到在漕运码头还能出现抢船的事。
朱高燨走到了商贾头子的旁边,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商贾头子碰上“土匪头子”,无力的拱手道:“在下江右李哲。”
“原来是江右商帮的。”朱高燨心中了然。
江西商人的主要活动在湖广一带,武昌、汉口、汉阳,五方杂处,商贾辐辏,俱以贸易为业,江西商人到武汉犹如跨门过庭。盐、当、米、木材、药材、花布,汉口的六大行业,都有江西商人在经营。尤其是汉口的药材业,江西临清商人几乎垄断了这个行业。
湖南的长沙、衡阳、湘潭,都是江西人聚居的地方。洞庭湖的岳州府,居民多以渔业为生,而江湖渔利,亦为江西商人所垄断。湖广一带一直流传着“无江西人不成市场”的民谚。
虽说主要活动地带在湖广,不过江右商帮的势力在北直隶同样不能小觑,是最早在顺天府拥有会馆的商帮之一。
朱高燨想了想,取下了一枚玉佩丢给了李哲:“拿这玉佩到京城祁王府,可换三千两银子。我不是在抢你的船,是征调。”
李哲一听到“祁王府”,瞬间来了精神,小心翼翼的询问:“阁下是?”
“祁王,朱高燨。”
“噗通!”
李哲没控制住自己当场就跪了下来,好在他反应迅速,当即给朱高燨磕了一个响头,“小人目光短浅,在祁王爷面前失礼,请王爷赎罪!”
冒充亲王的罪名,死一个两个肯定是不行的,九族都得跟着一起乐。
故而李哲不疑有假,直接纳头便拜。
“免礼,在本王这儿无需多礼。”朱高燨抬手示意。
李哲这才敢站起身来,双手将玉佩奉还:“既然是王爷征调,草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此乃洪福降临,是草民的荣幸。请王爷将玉佩收回,这草民是万万不敢收下的。”
朱高燨微微皱眉:“让你收着你就收着,你这船我看造价应该也就三千两,本王也不是抢你的,等用完了便还给你,这玉佩算是弥补你的损失。”
李哲惶恐的说道:“草民不敢!”
他只听说过祁王的大名,这位可是能在京城里斗倒汉王,压着太子有望继承大统的神仙人物。李哲现在心里的想法不是顺着藤蔓爬上去蹭关系,他是怕得罪了祁王。
若真是那样,李哲可算是没地方哭了,但凡和这种顶级的大人物沾点边,要么飞黄腾达,要么九族腾达。
李哲不知道祁王是什么性格,但他宁愿吃下这个亏盼着早点把这尊大佛送走,亏点钱就亏点钱吧,总好过刑场演奏九族欢乐歌。
“我说了,让你收着。”朱高燨微微皱眉,“三千两在本王这儿只是九牛一毛,可若是因为这三千两坏了名声,那可就不是三千两的事了。你放心拿着这玉佩,对你好,对我也好。”
李哲恍然大悟,这是祁王在顾忌自己的名声啊。
想来这位祁王爷也是要争夺皇位的主,争夺皇位便要爱惜羽毛,若是祁王在漕运码头抢船的事传播出去,定然会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
三千两,对于祁王府是个屁啊!
在朝廷接手了孔山之后,祁王府每年在孔山的分红都有几十万两银子,若是因为舍不得这三千两坏了名声,朱高燨才要追悔莫及。太子那边也不是什么善茬,定然不会放过这机会。
细节决定成败,李哲接着这三千两,那就不是抢了,那是买,闹得再大,朱高燨心里也有底。
“草民愚钝,耽误了祁王爷的时间,请王爷海涵。”
李哲忽然觉得眼前这位祁王爷其实也没那么凶神恶煞,正相反,祁王做事很温和,看似横行无忌实则粗中有细,把事情照顾的很全面,不给人留下任何把柄,自己吃肉也不忘记给别人喝汤,这种大人物是商贾们最喜欢的。
商贾们真正害怕的是那些不讲道理的大人物,盯上你就直接连骨头都生吞了,不放过任何利益,可若是想从他那钱袋子里掏出一文钱都难如登天,跟头貔貅似的光吃不拉。
“本王没时间和你废话了,你在这里等着,等我办完事会回到这里还船,放心,耽误不了你几个时辰。你若信我,便在这里等着,若不信便拿着那玉佩去京城,亏不了。”
朱高燨说完之后便带着自己那两千“悍匪”登船离岸,犹如河面上的巨兽,虎视眈眈的巡视自己的领土。
被从船上撵下来的民夫们走到了李哲的身边,询问道:“当家的,现在怎么办,船也没了,我们也进不了货了,咱们现在是回江西?”
“不,等着。”
李哲摇了摇头,看向了河岸水花拍击码头石桥,“我相信,那位祁王爷会回来的,我有预感,这将是一份大机遇。”
……
“呕~~”
赤戎趴在了甲板的扶手前,对着河水狂吐,蒙古汉子虽然马上勇猛,可到了水上却犯晕船了。
朱高燨有些无奈的说道:“说了让你别跟着了,你非得跟着。”
赤戎擦了擦嘴,嘴硬的说道:“无妨,晕船而已,我没事,没逝……呕~~要死要死~~呕~~”
吐了好一会儿,就差把苦胆汁都给吐出来了,赤戎转移话题的问道:“王爷,咱抢这破船干啥,这船又不通辽东。”
朱高燨笑了:“当水匪啊,我就指望这靠这船抢够三万将士的粮草。”
“水匪??”赤戎有点懵。
一个王爷去当水匪,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