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信使翻身上了一匹快马,向帅营的方向狂奔而去。
柳溥这才松了一口气,问:“伱们把司官吕朝阳在哪儿,为何本官没有见到他?”
把牌官答道:“吕大人担心出现差池,便将队伍分成三支,分路送信,只是有些奇怪,如今由我们两个把牌官负责的队伍皆以抵达,而吕大人却未到。吕大人走的路明明是捷径小道,这……”
柳溥微微皱眉:“难不成他遇到了敌军?”
柳溥是個很年轻的将官,他父亲乃是安远侯柳升,统帅大明三大营中的神机营。本来柳溥随父征战只是混军功就好,他是将二代,未来能世袭爵位。但柳溥不愿坐享天成,他自请先锋印,统领先锋营,与士卒同甘共苦。
而吕朝阳,就是柳溥手底下的佼佼者,是他最看重的士卒之一。
若是换做老油子,心里早就巴不得吕朝阳死在路上了,因为若是吕朝阳死了,他就得独吞这份不薄的功劳。但柳溥是个年轻的将军,他出身勋贵,不屑于做这么龌龊的事。比起功劳,他更看重军伍当中的威望。
“如今帅命未下,若是吕朝阳遭遇敌军,还有时间去救援一下。就算吕朝阳没有遭遇敌军,他截获重要军情,立下大功,本官去接应一下也不为过。”
柳溥下定决心,大声说道,“点兵一千二,本官要亲自去接吕朝阳!”
……
此时,吕朝阳与朱高燨等人正在浴血奋战。
朱高燨手持障刀,与马上厮杀,手起刀落间人头落地,鲜血染红了袍子,有敌人的血,也有他自己的血。
一道银光在他背后闪烁,竟是与他同为先锋营同袍的士卒举起长矛,刺向了朱高燨的后背!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当朱高燨反应过来时,矛锋与他后心只差一尺。
就在此时,一柄宽刀落下,竟硬生生的将长矛的握柄斩断,手握宽刀的阿弃反手就是一记横扫,将背刺朱高燨的人割碎了喉咙。
朱高燨松了一口气,这背叛的先锋营士卒险些夺了他的性命,若非阿弃出手即时,他恐怕要当场殒命。
但他来不及道谢,无数把刀子已经杀到面前,朱高燨持刀挡下,用尽全力迎面猛击!
阿弃虽悍勇,却有力竭之时,他一人抗住了大部分攻势,不久便体力消耗殆尽。而朱高燨则接替了阿弃担当主力,他只管向前杀去,阿弃这个忠心的影侍会为朱高燨守住后背,化解他顾不过来的攻势。
二人配合默契,但敌数众多,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二人每一次挥刀都会消耗大量体力,以攻代守已经逐渐难以维持。
至于其他人就更惨了,如今这支先锋营的队伍只剩朱高燨、阿弃、吕朝阳三人,剩余的同袍皆已被乱刀砍成了肉泥。
而吕朝阳这个把司官异常勇猛,纵然已经满身负伤,却仍挥舞狂刀搏杀,三人呈三点稳固防守,硬是撂倒了敌军上百具尸体!
朱高燨竭力挥刀,鲜血挥洒,他大笑一声:“血染征袍透甲红,快哉!快哉!”
陈军头目已经目眦欲裂,他未曾想到这寥寥几人竟有如此血性,三个人在生死面前默契配合,结成点阵,以攻代守,以杀破杀,向死而生!
他带兵八百,被这三人屠戮数百,损失惨重,拖延了这么久却迟迟未能拿下敌枭,回去之后如何向将军复命!
如此巨大的伤亡,他的队伍已经出现了军心动摇的溃败迹象。
“杀了他们三人!不惜一切代价!”陈军头目大吼道。
就在此时,后方成片尸体倒下,顿时乱成了一团,陈军头目大惊,在小道的后方,有一行骑兵已经杀到,将后路封死!
大明的军旗在风中摇摆,震慑住了所有人!
“大明征虏将军麾下先锋营营官柳溥在此!”
为首的年轻将官大声喝道:“汝等交趾蛮夷,见我安敢不降!”
“若尔等还不束手就擒,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