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说这些事情,要是究其根本,西荒那是大荒神朝所统领,昔日我人族在此地也不过是一介奴隶身份。如今这些家当都是靠着造反起家的抢夺得来,又何必去掩饰?拳头大,那自然能守得住,拳头小了,说得再好听又有何用?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虚伪!”月玄大修士不耐地说道。
“月玄兄,话可不能这样子说。要不是两千年前,我族与各族有过约定,到期后各族元婴修士撤出常宇域,那我们此次动手可就师出无名了!”一位儒衫中年模样的修士说道。
此人早已自行取出了竹席与食案,正襟危坐地吃着一片片切得极薄,晶莹通透的蛟龙肉脍。
“食不言,寝不语,你别多嘴!要是这约定的东西有用,那我们现在为什么在这里?三位老祖又为什么领着其他的道友在外截击各族?”月玄脸色不耐地摆了摆手。
“是颜某失礼了!”儒衫中年修士歉道,而后闭口不言,动作优雅地吃着肉脍。
“诸位,赶紧吃完,补充下法力。一刻钟后,我们去支援其他道友。”无相上人站起身来,朝着山下的众人说道。
此话一落,众人进食的动作纷纷加快了起来。
很快,原本一具四五十丈长的蛟龙,就变成了一根根黯淡无光的白骨,显然连骨中所蕴含的灵机也被这些大修士炼化了去。
而后只见众人化作各色惊虹,消失在天际尽头。
……
……
另一边,在崇吾域南疆青霞宗中,曹魏离开了青霞殿,朝着附近的百谷疾驰而去。
随着神念一展,他当即发现了公孙楚、幽云以及柳烟所在。
当曹魏落在了凉亭外时,见亭中酒坛酒瓶横七竖八,这三位喝得满脸通红的金丹坤修,正喝得起劲,端起海碗碰在了一块,酒水溢出,洒落在地。
“三百年份的雄黄午灵酒,滋味不错啊!主人,婢子喂你。”柳烟酒醺醺地笑道,显化出来的蛇尾正缠在了亭柱上。
一说完,它饮了一口,含在嘴里,而后朝着游弋而来,整个人就缠在了曹魏身上。
待饮过酒后,曹魏抱着柳烟走入了亭中,盘坐了下来。
“师妹,为何不第一时间告知我?”
闻言,神色半酣的公孙楚笑了一声,而后抬起手来,指了下曹魏,又指了下幽云。
只见她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不过孩子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你喝多了!”曹魏摇了摇头。
“不必担心,孩子还是随你姓,只不过我这无名无分的,难不成你让我叫那个牛家女姐姐?一个筑基修士而已,她受得起吗?”公孙楚笑了一声。
“确实不妥!不过雨涵随我多年,其祖父对我有恩,不可弃之!”曹魏颔首说道。
这辈子为了自己,他已经舍弃了太多,手中沾染了修士与凡人的鲜血少说也有数百人之多了。
可心中所剩不多的底线还是要坚守的,否则一再退让,最后只会让自己的模样变得陌生。
一听此话,公孙楚靠了过来,俯耳轻笑道:“曹魏弟弟,姐姐也不会让你难做的!你这人啊,说你滥情,却又不是,说你专一,却又一直在拈惹草。”
“你看我自从结丹以来,这些年来可都在修心养性了。”曹魏不急不缓地说道。
“是啊,修心养性到连幽云、柳烟都没放过!”公孙楚笑道。
“它们不一样!”曹魏摇了下头。
“浪荡子都是这样子说的!”公孙楚递来酒碗。
美人敬酒,曹魏自然是一口饮尽,而后他问道:“左丘师叔可知晓了?”
“怎么,怕了?”公孙楚笑道。
“我只怕师叔又在谷前再立一块‘狗与曹魏不得入内’的石碑!”曹魏笑道。
“放心,我也和师尊说。他老人家早就不知道去哪儿闯荡去了。”公孙楚叹了一声。
宗门诸多师伯师叔已经先后不在人世了,或许是不愿看到这些事情,她这位师尊自从卸任了符殿殿主后,便独自一人在外游历。
“既然如此,那身为晚辈,我就更有责任好好照顾他的徒弟了。”曹魏笑道。
“是啊,都照顾到床上去了。”公孙楚轻笑了一声。
“地上其实也可以!”曹魏笑道。
当然如今师妹怀有身孕,他可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冒失了,该忍的还是忍住。
亭中,四位金丹修士相聚了半日。
曹魏怀抱着已然睡去的公孙楚来到了百谷一处楼阁中,将其放在了锦榻上,盖了下被子,又在其额头上轻点了一下,便退了出去。
而后他朝着门外的幽云与柳烟吩咐道:“你等先且守在谷中,等师妹酒醒。”
爱饮之辈,求的是那半醒半醉的畅快,因而在寻常时候,部分修士饮酒后并不会用法力消去了酒劲,公孙楚正是这种人。
“是,主人。”两妖颔首说道。
话语一落,曹魏腾空飞起,朝着太灵山疾驰而去。
一个时辰后,他遁行三万余里,落在了山中,随后那护山禁断大阵《天罡地煞元阵》豁然升起。
只见整座太灵山中全都隐匿在了缥缈的云雾之中,不见了踪影。
回到了静室后,曹魏盘膝坐定,取出了那枚血冥石浮于身前。
在他心念一动间,本命法宝枯荣印玺从体内飞出,那原本被掩去的西荒王玺一角的残铜块也显露了出来。
随着两者光辉相映,血冥石中的糟粕尽去,只余下了一滴淡金色的液体,呈水滴状,在半空中缓缓盘旋了起来,隐有虎啸之声。
曹魏张口将此物吞下,而后开始运转《惊蛰变》,炼化起这一滴蓐收精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