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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容犹在,笑貌永存,笑子摔碗,西方接引!起棺!愿老太爷一路走好——”
翟老爷子的棺椁,葬在了京城郊区的一个村子的东边,也是翟家的祖地。
国朝之人,自古重生畏死,也正因为此,死亡的仪式往往显得隆重,很多时候,一个活着的人远没有一个死人有价值。
翟家近些年发了家,有了些家底儿,自然也想在这些礼仪方式上都有些排面,尊崇些古韵,以表示自己的成功是理所当然,而不是一时走的狗屎运。
翟治选的流程是朱子家礼中的程序,仅仅是下葬之前,就有初终、沐浴、袭、奠、为位、饭含、灵座、魂吊、铭旌、小敛、大殓、成服、朝夕哭奠、上食、吊、奠、赙、闻丧、奔丧等一系列步骤,更别提后面还有繁琐的仪式。
但这并不是无用功,经过这一系列的大操大办,老爷子的棺椁还没动,已经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德高望重的长辈,膝下的子孙也全都是孝子贤孙,翟家也被传颂成了钟鸣鼎食之家。
而他们所付出的代价不过是一点时间,一点耐心,和一点对他们来说微不足道的金钱。
何乐而不为?
不过这些和他李承真没什么关系,他就是个唱戏的,这一早上搭台已经唱了好几场,正下台准备吃点东西。
翟老板招呼的十分到位,厨子都是从四九城里的老酒楼请过来的,手艺真没的说,让李承真大快朵颐。
正吃着,翟治又朝他这边走来。
“哎呦,李小班主,您受累了,千万别客气,来来来,我给您点上,”翟治大概是刚敬了一轮酒,脸红扑扑的,坐到了李承真旁边,作势就要掏烟给他点上。
“免了,我不沾烟,”李承真摆了摆手。
“哎呦,瞧我这,您是梨园出身的,当然不沾烟,我的问题,罪过,罪过,”翟治一愣,尴尬的笑了笑,默默的把手上的烟给按灭了。
两人正说着话,又是一阵嬉笑声,在这种比较肃穆的场景下,显得格外刺耳。
李承真寻声望去,却是几个翟家的小辈在捧着手机打游戏,气氛很热烈,也不看周围人有些议论纷纷的眼色。
李承真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继续吃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