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静室,陈平为桌子上的那盏星火石注入一点灵力。
让亮度更高一些。
反正没有睡意,于是干脆继续伏案,将那些地宫符文再抄录了一遍出来。
算是加深印象。
因为有了一次经历,这一次两个多时辰就将全部的符文都抄录了下来。
陈平拿起一张看了看。
单独就一个符文来看的话,那就是一张符箓。
‘如果按照符箓的方式来绘制会如何?’
陈平想到当初在地宫里见到这些符文时,确实是发着淡淡的灵光,和被激活了的符箓非常相似。
念及于此,他当即取出符皮。
平心静气之后,再次伏案。
此前的两次抄录符文,都是仅仅以符笔为媒介,将这些符文记录下来,并没有注入灵力。
仅仅是如同写字一样。
这一次,是画符。
略显遗憾的是,没有对应的符箓籍册,他也不知道画符的要义何在?理念何在?诅语如何?细节要求有哪些?
能做的只是凭借他娴熟的画符技巧和丰沛的感悟,在‘写字’的基础上引入灵力。
一张画完,他静待片刻。
遗憾的是整个符文没有任何反应,和写出来的并没有什么区别,灵力也没有被保留在纹路之中。
画出来的符文是死的。
‘再来,多摸索几次,看看能不能有效果。’
陈平没有泄气。
作为符箓师,他深知即便有籍册,按部就班画符都不是简单事。
更何况现如今还完全没有教材,全靠自己临摹和自行去感悟。
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
第五十遍……
他就这样一直画下去,天亮了又黑,然后又亮。
遗憾的是,一天两夜过去,也完全没有找到任何头绪。
按理说,我对二阶符箓理解的程度很深,画了这么久不至于完全没有哪怕一点点感悟。
但事实上却就是没有一丝领悟。
‘看来不是简单的画符。’
‘或许里面另有玄机。’
天亮后,原本准备继续摸索符文的陈平却迎来了一个拜访之客。
——金修士。
陈平在洞府会客厅接待了他,一番见礼后,金修士开口道:
“那日在地宫里,陈道友也在吧?敢问陈道友可有记录下来那些符文?”
“记了一些,怎么了?”陈平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那就好。”金修士笑道:
“那些符文错综复杂,数量又多,细节繁复,单单靠几个人的记忆很容易出错。陈道友可否将记忆下来的符文抄写下来?这样群策群力,也能减少一些错误。”
见陈平没有开口,金修士继续介绍了一下。
这次会逐一询问到过地宫中央的所有修士,特别是像陈平这种符箓师。然后将所有人抄录的符文汇集起来,查漏补缺,方便将古塔守护者记忆的一些错误纠正过来。
算是为大家的利益共同努力。
“昨晚夜里刚好将一些符文抄录了下来,只是不多,金道友稍后。”
陈平没有隐瞒事实,这事是为了大家共同的利益,也是事关他自己走出苍澜草原之计,理应群策群力。
但他没有提供全部符文。
而是提供了从后往前数的三十五张符文,说是自己和曦月一人记录了一部分。
至于前面的那些,绝大部分修士估计都是从前往后记忆,应该没什么问题。
“敢问金道友,这些符文可有解读的策略?”陈平趁机问道。
予人好处之时,最适合打探消息。
金道友接过陈平的符纸,言谢后,道:
“这事提前与陈道友说说也无妨,此次和以往不一样,首领也不想再等一百年了,过段时日本来就会效仿另外一个村落,将符文公开,集思广益。”
“陈道友可知道什么是禁制?”
禁制?
那可太常见了。
法袍上的服饰法阵可称之为禁制,法器上的纹路法阵同样可称呼为禁制……。
但金修士显然想问的不是这个。
陈平连忙道:
“愿闻其详。”
金修士点头:“这些符文,实际上就是禁制的一种,我等称之为:禁锢术……。”
禁锢术,顾名思义,就是禁锢他物的法术。
禁锢术是符术,也是法术。
切确来说是将符箓和法术相结合在一起的一种秘术。
先是修炼这一种秘术,而后在秘术习修中去感悟其中的符韵,进而悟得符箓绘制要义。
然后以符文为载体,绘制符箓,再以秘术将其串联起来,打通符文之间的联系,形成独特的禁锢效果。
因此,禁锢术与阵法、炼器、画符的禁制都不一样,自成一个体系。
很显然,这些符文就是禁锢那一条断臂的禁锢术。
“既然如此,只要符文齐备,那岂不是就可以开始习修秘术,而后反哺符文,最终顺利解开禁锢?”陈平听到关键处,插嘴道。
“顺利解开禁锢?”金修士哑然失笑:
“且不说能不能顺利习得这一禁锢之术,即便成功习得,那也只是学会了禁锢之术,可用于禁锢他物。”
“可想要解开别人的禁锢,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禁锢术布置时可掺杂禁锢之人本身的意念,随意加入一些不可预知之物进去,比如说剑意,比如说一些玄之又玄的第三种秘术。”
“这需要我等去参悟这一禁锢术,去领悟琢磨潜在的解开之道,这一点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枯槁老者声称那是魔界通往人界的禁锢。倘若为真,禁锢却真那么容易解开,那还了得?”
陈平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禁锢术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在禁锢过程中可由施法者随意增加一些错综复杂的支线剧情。
解不开支线剧情,同样不能通关。
问题是这些支线还很复杂,可以是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东西。
偏偏还没有留下对应的秘术,相当于无迹可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支线既然已经布置,那就难免会有一些蛛丝马迹留下。若能在习修禁锢术的时候参悟到那么一点点蛛丝马迹,或许就能觅到一丝机缘。
“刚才金道友有言‘且不说’,是否意味着这禁锢术和符文同样有奥妙所在?”陈平又问道。
“奥妙是否存在不可知,但可知的是难度同样非常大……。”金修士不吝解释。
禁锢术通常是施法者独有秘术,并非常见法术,具有独一无二的,甚至其布置时都带有施法者自己的理解。
因此禁锢术习修没有经验可言。
也就是说,古塔守护者此前一百年积累的经验,在这一次解读禁锢术时能起到的作用不大。
还得重头再来。
再者。
禁锢术是和符文搅在一起的,而符文的绘制却没有籍册,需要在禁锢术习修过程中去领悟要义,然后应用到符文绘制上去。
换言之,禁锢术习修不易。
符文绘制就更加不易。
而最后将二者结合在一起更是双倍‘不易’。
“陈道友,该讲的就这么多了,反正都是以后会公开的信息。陈道友以后若有遇到不解之处,你我还可以继续探讨。”金修士起身告辞。
陈平连忙起身致谢:
“多谢金道友解惑,听君一席话,受益匪浅。”
“陈道友客气了。”
陈平送金修士出门,见他又去了隔壁洞府敲门,自己才转身回府。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