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楼三年前的四位顶流红牌姑娘,终于都从良了。
火姑娘反复思考后,还是跟着仇鸾走了。她倒并不是看上了仇鸾的官位,而是觉得这人很有趣。
江山代有红牌出,各领风骚三五年,自己虽然还不算老,可也不算多嫩了。
流行风尚也一直在变,愿意玩滴蜡,吃鞭子的客人越来越少了,虽然火姑娘有积蓄,不愁生活,但难免寂寞。
仇鸾这张长期饭票来得正当时,也可算是缘分。虽然他顶在宣大一线上,比较危险,但火姑娘觉得这样也挺刺激。
城外是蠢蠢欲动的游牧民族,随时可能会喊打喊杀。这种情况下做某些事儿,一定会感到更刺激吧!否则曹操为啥要在敌营之中那啥呢?
仇鸾离京的时候,特意买了一辆豪华马车让火姑娘乘坐。众人都赶来送行,燕娘、水姑娘、樱桃等姐妹各有馈赠。
萧风也来送仇鸾,心里颇有些忐忑。他对仇鸾提起火姑娘,其实是开玩笑,想让他在火姑娘那里吃点苦头,收收心的。
想不到仇鸾有这么强的主观能动性,竟然硬生生地开发出了抖m属性,死活非要和自己攀上关系不可,自己也不能不认了。
所以萧风也特意带了礼物送给火姑娘,算是圆了自己的话——火姑娘确实是我朋友。
众人送的礼物五花八门,装满了大车,其中最贵重的礼物是张无心送的,而且没敢到场,是托燕娘送的。
看着仇鸾骑
马,火姑娘坐车的一行人扬尘而去后,萧风见众人难得一聚,就请大家到醉仙楼吃顿饭。
刚迈进醉仙楼,就看见几个官员在一起吃饭,这些人有个共同的身份,就是之前都在严党麾下,如今都投入了徐阶的怀抱。
因此这些人喝了些酒后,免不了开始咒骂萧风。醉仙楼的伙计充耳不闻,因为这是酒楼的规矩。
就像之前史珍湘开太白居时,顾客在楼里骂他和严党,他也得听着,绝不能翻脸,这就是服务业的规矩。
一个喝得比较醉的御史满嘴喷着酒气:“妈的,说我们不正派,萧风他就正派了?明天老子要弹劾他!”
萧风一边指着雅间让众人先去落座,一边笑着走过来:“你打算弹劾我什么呢?”
一桌人都吓了一跳,但他们既然敢在醉仙楼高谈阔论,自然也是不怕遇见萧风的,当下大声道。
“萧大人,我们是跟着严嵩办过事儿,可那时候,谁能保证自己不跟严嵩有关系?
你是清高的,不跟严嵩过事儿,可那是因为你和严家有仇啊!再说了,你还有陆炳当靠山呢!
我们呢?我们有什么呀?我们十年寒窗,九死一生地考上个进士,当个官儿,我们容易吗?
我们不听严嵩的,我们连官都当不成啊!哦,严家现在倒了,我们就成了严党余孽,过街老鼠了?
萧大人,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们当初跟着严家也是迫不得已,可严党也并不都是
死有余辜吧!
严党也被你斗倒了,严家人也快死绝了,你又何必揪着我们这些人不放呢?”
这御史确实是喝得不少,一开口就滔滔不绝的停不下来。萧风静静的等着他说完话,才再次开口。
“我问你,打算弹劾我什么。”
御史醉醺醺地看着萧风:“怎么,我不能弹劾你吗?我是御史言官,你官再大,总不能不让我开口说话吧?”
萧风摇摇头:“我是为你着想。你想弹劾我什么,现在说出来,我帮你看看行不行,何必到朝会上去丢人呢?”
御史冷笑道:“我丢人?仇鸾身为边将,位居宣大总督,青楼过夜,该不该弹劾?”
萧风笑道:“仇鸾在青楼过夜,关我什么事儿?我还以为你是要弹劾我呢。”
御史笑道:“谁不知道仇鸾是你的人?我不但要弹劾仇鸾,还要弹劾胡宗宪!
你若一言不发,自然就失了你萧党的人心。你若替他们说话,自然也就脱不了干系!”
萧风看着御史,忽然笑了:“你刚才那一番血泪控诉,本来还真让我以为你是严党中无辜的那部分人呢。
可惜这两句话就把你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就算严党中其他人无辜,你肯定也不是无辜的。”
御史瞪大眼睛:“你……你此话何意?”
萧风叹口气:“我本来也觉得最近朝廷追查贪腐,过于倾向于原来严党中人,也跟万岁讨论过。
所以今你要弹劾我,才好心劝
阻一下。不过听你这番话后,你还是请便吧。”
说完,萧风不再搭理他,转身进了雅间,和燕娘等人吃饭去了。
那个御史呆愣了半天,才猛地灌了一杯酒,双眼通红地看着自己的战友们。
“别听他危言耸听,老子明天就是要弹劾他!这两件事证据确凿,我倒要看他怎么原场!”
萧风带着三分醉意回到府中,戚安小声道:“老爷,陆大人来了,在书房里等你呢。”
萧风一愣,点点头,踱步到书房里,看见陆炳正拿着一本《道德经》翻看着。
萧风在原来老王隔壁小院的书房里,道家书籍并不多,后来被嘉靖封为文玄真人,才弄了一堆道家书籍放着。
搬家到现在的萧府后,萧风更是没事就买道家经典,塞了满满的一屋子。
一是为了装门面,二来也真得学习学习。嘉靖的道家学问不是吹的,当真是学富五车。
萧风要时常和嘉靖论道,基本功不能太差,总不能啥事儿都靠梦入仙界来解围。
毕竟经常梦入这事儿,太多了也不好,既伤身体,也惹人怀疑。
陆炳放下书,看着萧风,眼神一瞬间有些恍惚。
当年的小孩子,现在已经长成大人了,如此高大挺拔,如此潇洒飘逸,更胜当年的萧万年。
他有萧万年的身材,脸却更像他的母亲,可那目光却谁的也不像,像是两眼清泉,却偏偏深不见底。
“陆大人贵客登门,不知是有何要事?”
陆炳
淡淡地说:“自然是有事要请你帮忙的,你是不是也正好有事想问我?”
萧风微微一笑,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么简单。
“不错,就是陆大人今天不来,我明天可能也会去找你。陆大人,我在酒楼挨骂的事儿,你听见了吧。”
陆炳点点头:“那御史是扯着嗓子喊的,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得见。”
萧风看着陆炳:“这也正是我想问的。陆大人,‘江南龙凤店’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一句话就让你对严党重新动手了?
按理说,你和严党还算有几分香火之情,连我这和严党势不两立的人都放手了,你却越查越狠,这不正常。”
陆炳叹口气:“我既然来找你,就知道你会问这些事儿。我劝你一句,这些事儿,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萧风也叹口气:“你就算不告诉我,我早晚也能打听出来。何况你是来找我测字的,测字因时因事。
我不知道内情,测字也测不准,你最后还是得告诉我,不是吗?”
陆炳目光闪烁:“你是怎么猜出来,我来找你是为了测字呢?”
萧风笑道:“你手握锦衣卫,除了测字之外,还能有什么事儿是需要我帮忙的?”
陆炳点点头,忽然道:“万岁已经不让我继续查下去了,你知道吗?”
萧风想了想:“虽然万岁没告诉我这个,不过徐阶和我都跟万岁说过此事。
这段时间廉政院只盯着原来的严党官员下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