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叫你表哥。
我挺喜欢他的,也挺喜欢你的。可惜你俩互相不喜欢对方,否则咱们三个在一起,一定挺有趣的。”
萧风吃了一惊,但转头想想,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只有这样,一切才顺理成章。
萧风忽然问道:“你在山洞里时,曾救过一个女孩。萧无极让你杀了她,你却把她放了,还记得吗?”
渐渐歪头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
萧风静静的看着她:“渐渐,你为什么要救那个女孩呢?”
渐渐笑了笑:“我为什么要杀她呢?萧无极让我杀我就杀吗?我喜欢萧芹才听他的话,我又不喜欢萧无极。”
萧风摇摇头:“渐渐,我相信,在你心里,一定还是有善恶之分的,只是从没人告诉过你,你自己也不知道。”
渐渐笑得花枝乱颤:“你说有就有呗,风哥,我喜欢你,不跟你争这种事儿。可惜我没法呆在你身边,我这就要回苗疆去了啊!”
萧风拔出绣春刀:“我故意把公开处斩严世藩的消息放出去,就是为了把忠于他的死士一网打尽。
你的媚术对萧芹作用很大,对大明就很危险,我想试试能不能留住你。”
渐渐笑着把手指放在嘴唇上:“风哥,就算你不怕媚术,你也留不住我的。
你的功夫现在肯定超过胭脂虎了,甚至差不多达到萧无用的级别了。
可你仍然不是我的对手,我现在就算打不过萧无极,也差不太多
,何况我压根就不想跟你打,我跑还不行吗?”
萧风不再说话,催马向前,渐渐拨转马头就跑。
萧风快马加鞭,希望能追上渐渐,但胯下的马忽然雄起,斜刺里冲进了树林中,疯狂奔跑。
萧风差点被树枝给刮下来,只得紧紧抓住缰绳,死命的控制那匹马。那匹马连踢带跳地跑,终于追上了一头无辜的野猪。
当跟上来的锦衣卫终于找到萧风的时候,萧风正生无可恋地骑着羞愧低头的战马,脚步沉重的往回走着。
“大人,严世藩的十几个死士全都被杀了,午时三刻快到了,大人赶紧回去监斩吧。”
严世藩再次失去了双腿,被按在石碑之前,俞大猷得意的看着兰小子,对徒弟的表现十分满意。
萧风走到严世藩身边,淡淡的说:“比我想象中的人要少一点,看来肯不顾性命来救你的,也就这些人了。
我料到必会有人来救你,只是你忽然能跑能跳,的确出乎我的意料。苗疆蛊术,果然有惊人之处。”
严世藩满脸泥土和鲜血混在一起,看着萧风,疯狂大笑。
“你我的最后一次交手,要不是这个小崽子,还难说谁输谁赢呢。
萧风,别着急,我在下边等着你,到时候咱们再决一胜负。”
萧风摇摇头:“你肯定是要下去的,我就未必,就算我真下去了,第一件事就是再暴揍你一顿。
所以我要是你,就会真心诚意的投胎做个好人,否则就最
好求神拜佛再也别遇上我了。”
锦衣卫指了指太阳,示意萧风时辰要到了。刚才的骚动和变故并没有影响群众的热情,他们仍然在期盼着见证严世藩的下场。
萧风拍了拍兰小子的肩膀:“你今天立功了,我给你个机会,给你爹和你姐报仇,给和你姐姐一样冤死的女孩儿们报仇。”
兰小子嘴唇颤抖,他举起大剑,正要动手,忽然人群中走出了曾造办。
“大人,大人,我能咬他一口吗?我要给徒弟报仇,不能让他死得这么痛快呀!”
又一个老人跪倒在曾造办身边:“大人,我也要咬一口!
我女儿当初被严府买去当丫鬟,被严世藩糟蹋了,后来被卖到百花楼,死在里面了……”
有人开头了,后面的人也跟着往前涌,其中还有很多是从外地赶来的,他们都是失踪秀女的父母。
女儿回家的那段时间里,他们没有等到自己的女儿,那些女孩儿,都是被严党官员带走后,不知道命丧何时,命丧何地了。
人太多了,锦衣卫和捕快们弹压不住,只得回头看向萧风。萧风扭过头去,转向了一边。
严世藩瞪大眼睛:“萧风,你敢!士可杀不可辱!你们这帮草民,草芥,草芥,给我滚开!”
人群得到了默许,疯狂地冲上来,哭喊着,撕咬着。开始还能听见严世藩的怒骂声,但很快就淹没在惨叫声中了。
一顿饭的功夫后,人群激愤的心情得到了缓
解,萧风挥挥手,锦衣卫和捕快们将人群重新拉开拦住。
此时的严世藩全身鲜血淋漓,不但衣服已经寸缕全无,身上的肉都已经没剩多少了,森森白骨处处可见。
就连严世藩平时最常让人咬的地方都已经被咬掉了,也不知道是谁,怀着怎样的深仇大恨,才能下得去嘴的。
严世藩还剩一口气,在地上像放了血的猪一样蛄蛹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提着剑向他走来的兰小子,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草芥,你们都是草芥!你们生来就只配被人踩在脚下,骑在胯下!你们都是被养来吃的猪,你们都是被种来割的草!
老子败了,又如何?老子照样青史留名!你们呢,史书上不会有你们一个墨点,你们就是草芥,连名字都不配有的草芥!”
兰小子高高地举起大剑,双眼喷着怒火:“我们不是猪,我们不是草芥,我们也是爹生娘养的,我们也有名字!”
严世藩狂笑道:“名字?你们也配有名字?你爹叫什么,兰爹对吧?你娘呢?兰娘对吧?你姐姐叫兰女吧,你叫兰小子是吧?
这是名字吗?这是名字吗?有人叫过你们的名字吗?你爹娘都没叫过你们的名字吧?你们不是草芥是什么?”
兰小子泪水狂涌而出,他高高举起的大剑,带着风声,在空中抡起一片寒光,带着他的怒吼声扫过天地。
“我有名字!我们都有名字!我爹给我起过名字!我
叫兰道行!!!”
严世藩的头颅高高的飞上了天空,落下来的时候,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沉冤待雪”的石碑顶上,茫然的和萧风的目光对视着。
萧风也是第一次知道兰小子的名字,他的目光里也带着同样的茫然,和严世藩最后的目光交汇在一起,进行着最后的一次对话。
“萧风,这名字,老子是头一次听说,可是怎么感觉这么古怪,这么熟悉呢?”
“严世藩,这就是命啊,你命中注定该死在他的手里。不过有我在,他不需要用命和你拼了,他爹替他拼过命了。”
兰小子跪倒在地,痛哭失声,围观百姓更是哭声震天。在这哭声中,阳光刺破了阴云,照射在高大的坟茔之上。
一阵狂风吹过,飞沙走石,人们不得不捂住眼睛。杂草被吹得东摇西晃,就像无数人的手臂在挥舞,在向着围观的人群依依不舍地伸手。
狂风卷着尘烟飞向了天边,一切恢复了平静。平时踩都踩不倒的杂草,就像失去了支撑它们的怨气一样,趴在了地上。
天上所有的阴云都被狂风吹散,露出了人们长久期盼的,湛蓝湛蓝的青色天空,像最明亮的镜子一样。
金色的阳光,毫无阻碍地照射在大地之上。萧风扬起脸,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和明媚。
常恨人间草随风,
恶鬼横行地狱空。
青衣白袍三尺剑,
碧落黄泉敢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