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独霸京城欢场,这个张远是不敢想的。他能把百花楼从司礼监的掌控下弄出来,已经是极限了,说破大天,全国的娱乐业都是归司礼监管着的。
但体现出比陈洪更强的能力,这一点让张远十分动心。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陈洪年龄虽然不算老,但嘉靖不太可能真正重用他了。
下一任的太监首领,必然是黄锦,但是黄锦此人性格谦和,不适合干脏活累活,所以他当老大未必能当得长久。
在张远看来,黄锦最适合的位置仍然是嘉靖的贴身密友,即使司礼监和东厂名义上都交给他,也势必要找一个能干脏活累活的人实际掌控。
如果自己能表现出比陈洪更高的能力,那么这个人,舍我其谁呀?
虽说青楼生意,不管是对司礼监,还是对东厂,都是细枝末节的东西,但
所以张远矜持地点了点头:“赵大人所言,甚合我心。只是不知道,赵大人是否真能代表严府的态度呢?”
赵文华觉得自己被轻视了,当下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个自然,我和严府是什么关系,厂公不知道吗?”
张远微笑举杯,两人一饮而尽,一个新的娱乐综合体,就此诞生。
太白居+百花楼vs醉仙楼+春燕楼,陈公公vs张远,大战一触即发!
代表严党谈判完的赵文华,高高兴兴地回到家,然后被守在家门口的管家告知,严嵩有请。
赵文华觉得今天简直是太顺了!皇帝夸奖、击败萧风、拯救太白居、联合东厂、担当严党发言人!
现在干爹又找自己,不用说,必然是知道了自己在西苑大展神威的事儿,这是要给自己庆功啊!
赵文华不禁有点后悔,刚才在醉仙楼喝得有点多了,一会儿万一到了严府里,干爹和干弟弟轮流给自己敬酒,自己不喝是不是显得有点太嚣张了呢?
赵文华在路上的轿子里下定决心,不管敬多少酒都喝,人不能忘本啊,虽然自己忽然成了铁三角里最聪明的人,但要低调……
桌上果然摆着酒,赵文华一闻就知道,这是自己送的百花仙酒,他气沉丹田,做好接受干爹敬酒的准备。
“文华啊,是你对万岁说,我喝了三年你进献的百花仙酒,妙处无穷,是吗?”
严嵩的脸色像个木偶,看不出喜怒来。严世藩则搂着侍女,一边让侍女帮自己消肿,一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这珍贵的百花仙酒,就像要一口气把剩下这点都喝完一样。
气氛好像不太对劲啊,赵文华也谨慎了起来:“义父,是的,当时萧风诬陷孩儿所献的百花仙酒,有苗疆蛊毒!
孩儿与之辩论,就在旗鼓相当,难分胜负之时,他一时不慎,自掘坟墓,说我没有证据能证明此酒长期饮用,有益无害。
孩儿当机立断,以义父为例,侃侃而谈。须知万岁对义父何等信任,听说是义父长期饮用的,自然就没了疑心。
那萧风眼见弄巧成拙,也就无奈告退了。想来自此之后,万岁对萧风的信任肯定也是……”
啪!一只酒杯砸在了赵文华的脸上,把他砸得眼冒金星。杯中的残酒顺着脸流了下来,流进了他的嘴里。
百花仙酒产量极低,来之不易,赵文华自己平时都喝不着几口,此时满嘴生香,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好酒!要是能再来口臭鳜鱼就好了!
然后赵文华勃然大怒,今天的我不是过去的我了,谁敢偷袭老子?
擦了把脸上的酒,他才看见严世藩狰狞的脸,如果不是腿脚还不太利索,没准严世藩已经扑上来痛打他了。
“蠢货,我严党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蠢货!你也配当严府义子?你也配当工部侍郎?你的脑子都让狗吃了吗?”
赵文华被严世藩骂蒙了,求援地看向干爹,按常规,干爹此时应该表态:“东楼,文华是自己人,不要这么刻薄。”
但干爹这次没有声援他,干爹失望地看着赵文华,连连摇头,显然对认他当干儿子悔恨至极。
“如果不是我深知你和萧风仇怨不浅,我都几乎怀疑你是在和他合伙设套坑害老夫。
你也不想想,我喝了三年的仙酒,对男人补益,对修道有助力,我居然自己偷偷的喝了三年,都没跟万岁说过一句!
就算万岁不缺这一口酒,我从此以后在万岁的心里,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首辅了,再也没有友情可言!”
赵文华脑子嗡的一声,顿觉天旋地转,好像刚才严世藩砸在他脸上的酒杯,终于被反射弧感应到了一样。
按理说赵文华不至于如此愚笨,想不到这里面的陷阱。只是他实在对萧风恨之入骨,怒火上头时,恨不得不惜一切代价,只为能击败他一次!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偷偷看片被人忽然抓了现行时,情急之下承认是在看中国男足一样,完全是怒火烧光了理智。
此时被严世藩一酒杯砸醒了,顿时明白自己掉进了萧风挖的大坑里!他之所以之前没注意到这个坑,因为这个坑本来就不是埋他的,而是让他飞起一脚,把干爹踹进去。
严嵩怒视着赵文华,如果此刻眼神会说话,那一定是:文华我儿,你干他妈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