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很满意这个造型,她觉得比仙宗常用的那种香水瓶还漂亮。
但绿衣却不太满意,她觉得这灰不溜秋的颜色不太好,于是,三女又一次托着瓶子找林苏。
林苏一看这瓶子,直接摇头了。
“不行啊?”暗夜道。
“实在是有点丑……”
“丑吗?不丑吧?仙宗那些人用的还不如这个呢……”
“咱们的审美,不能停留在仙宗那些二百五的层次……”林苏站了起来,慢慢踱步:“解决这个问题并不难,难的是……”
三女面面相觑,仙宗二百五?
这话也就你这小疯子敢说。
“解决问题难点在哪?”陈姐直接问了。
“难点就是……我如果再来一个大动作,就会形成一个更大的产业,而林家目前,步子还不能迈得太大,步子太大了,就扯着蛋了。”
包括秋水画屏在内,三女集体石化。
过了好久,陈姐长长吐口气:“什么产业?”
“瓷器!”
三女同时松了口气,暗夜撇撇嘴:“瓷器?天下的瓷窑多的是,放心,你在这一块无论如何掀不起大浪来。”
“你以为我说的是这种瓷器?”
林苏掂一掂手中的小瓷瓶。
这就是这世上的瓷器,说瓷器其实是抬举它,它就是用泥土浇制而成的,其实是陶器,还根本不是瓷器,因为这上面没什么光泽,更谈不上颜色。
“那是什么瓷器?”
林苏随口答道:“白如玉,薄如纸,坚如石,声如罄!那才是瓷器,而目前大家公认的瓷器,其实只是陶器。”
暗夜道:“白如玉,薄如纸,坚如石,声如罄……妖族圣地倒是有这样的器物,那都是以上好美玉雕刻而成,一只价值连城,用来装香水太奢侈了,根本没有人买得起。”
“行吧行吧,不就是惊世骇俗吗?我林三公子别的也不会啊,就会惊世骇俗……走,三位美女,咱们去江滩,先弄一个瓷窑玩玩……”
他跟三女踏出西院,路过东院门口就碰到了曲秀,曲秀和她的贴身丫头小六刚刚从夫人那边过来,就撞上了。
“嫂嫂!”林苏微微鞠躬。
曲秀回了一礼,望望绿衣她们:“几位妹妹,你们这是要去哪?”
“公子要去江滩,开个瓷窑。”
啊?曲秀心头大跳,又开厂啊?
“我能不能去看看?”
“当然可以!二哥呢?他去不去?”
曲秀进了书房,很快就跟林佳良一块儿出来了,林佳良一出来就自我解嘲,读书久了,出去转转也好,三弟,你去江滩开瓷器窑啊?
两架马车启动,去了江滩。
西院的一架,东院的一架。
小六眼珠轻轻地转:“小姐,三公子真要开瓷窑啊?我听家里人说,瓷窑不赚钱的。”
“夫君……你觉得呢?”曲秀问林佳良。
林佳良抓脑袋:“我可不懂这些,不过,三弟打算做的事情,好象没有不赚钱的,兴许又有什么奇妙的点子吧。”
是啊,这就是曲秀跟随的原因。
“小姐、姑爷,我听西院的人说了,公子跟几个夫人这几天一直在折腾着做香水。”
啊?香水?曲秀好吃惊:“香水的秘方,不是仙宗牢牢控制着吗?叔叔哪里弄到的秘方?”
林佳良再次摇头:“三弟跟仙宗可没什么交情,跟妖族的交情倒是不错,会不会是从妖族那边弄到了另一种配方?”
到了江滩,马车驰上了一条宽阔的马路,曲秀眼睛睁得老大,面前就是江滩?流民住的地方?嫁到林家之前,她对海宁有过很深的了解,知道海宁有一座江滩,那是海宁的伤疤,嫁到林家之后,她也听过很多关于江滩的传说,说神奇的林三公子改变了江滩,今日的江滩已是大变样。
她也是姑言姑妄听,而如今,江滩扑面而来,呈现的却是比她最大胆想象更加不可思议的场景……
一条宽阔的水泥路,比城里的马路还干净十倍。
坚实的江堤,将滚滚长江隔开。
绿柳初回,风物无边。
另一侧,是整齐结实的水泥屋,在阳光下呈现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风情……
“夫君……”
林佳良也怔怔地看着这些:“我才三个月没来,怎么就变成这幅模样了?这也太恐怖了……这样的地方,连我都想在这里做间房子,背靠群山,面临长河,清风过耳,化作书声,还真是惬意……”
“夫君你真的想?那我们跟叔叔说声,在这里做间房!”曲秀兴致大起。
她拉着夫君兴冲冲地到处跑,选择地方做房子,接连几个地方,她全都喜欢,初步暴露出她喜欢置业的个性。
而林苏和三女,选了一处烧砖的窑,在他的指点之下,很快,就进行了改装,加装了一种奇怪的鼓风机(风机也是陈姐现场打造的),跟着几个汉子随他一起,运来了好几车土,林苏拿起土,细细地掂,点头!
这正是他烧瓷极好的高岭土,这高岭土,他早就瞄上了,位于煤山之侧的另一座平顶山,必须得说,这江滩真是风水宝地,什么都有。
烧瓷,最关键的要素就三样,一是有优良的瓷土,二是有玻璃质的釉,三是高温!
这个世界上烧不出真正的瓷器,关键原因就是很少有炉能达到一千二百度以上的高温——大家也没朝这上面想,反正陶器有个几百度高温也能成型,也挺结实,盛水装饭样样都行,没理由非得加温。
江滩的煤应有尽有,通过特殊的炉子,再加上鼓风机,温度可以达到一千三百度以上,就可以烧瓷了。
三天之后,开窑!
窑一开,众人眼前大亮,一种完全不同的瓷器出现在他们面前,白如玉,薄如纸,轻轻一弹,声如罄,曲颈小瓶之上,写着两句诗: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
“我要!”暗夜直接拿了一只瓶子。
“我也拿一只摆着插花……”陈姐拿了一只。
小六跑过去,想拿两只,但看看众人的眼神,不好意思地放下了一只,拿了一只小瓶给了小姐,绿衣轻轻摇头:“这是装香水的啊,你们都拿个空瓶子?好吧,大家都拿,我也拿一只,谁让这首诗我那么喜欢呢……”